号令,踩着鼓点,开始迈步。步伐远谈不上绝对整齐,靴子(更多的是草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哗啦、哗啦”的混杂声响,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他们眼神紧盯着前方,想象着那里有汹涌而来的敌人。推进的速度不快,但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步步为营的压力。
“格挡!突刺!”
号令再变。前排的盾牌手猛地蹲下,将身体尽可能缩在盾牌之后,肩膀死死抵住盾牌内侧,想象着格挡劈砍而来的刀斧或者飞来的箭矢。与此同时,后排的长矛手用尽腰腹之力,齐声暴喝:“杀!” 木制长矛带着破风声,整齐地向前猛地刺出!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杀气,让周围扭曲的热空气都为之一凝。
“散开!”
方阵闻令,如同被石头砸中的蜂巢,迅速向四周散开,动作带着一丝忙乱,但目标明确。
“再结阵!”
散开的士兵又以最快的速度向新的指定位置奔跑、汇聚,再次组成那刺猬般的方阵。尘土在他们脚下大量扬起,汗水甩成一片细密的水雾。
整个过程,沉默而高效,透着一股子冰冷的、只为杀戮而存在的机械美感。这与当下普遍注重个人武艺、阵型相对松散、往往一窝蜂冲上去混战的传统军队操练方式,截然不同。一些在旁边围观、不用参与今日操练的庄丁或佃户,看着这枯燥又辛苦的一幕,眼神里既有好奇,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悯。有人低声嘀咕:“这刘公子练兵的法子,真是闻所未闻,比老农犁地还乏味……”
而这场枯燥演练最严苛、最不容置疑的监工,便是周仓。
这黑塔般的汉子同样**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块块隆起,贲张虬结,真如铁打铜铸的一般。他那一身纵横交错的伤疤,在阳光下如同诡异的图腾,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厮杀。他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猛虎,在校场中央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地面都在微微震颤。他那双环眼瞪得如同铜铃,锐利如鹰隼,不,更像是在寻找腐肉的秃鹫,扫视着队列中的每一个细节,任何一点瑕疵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王老五!” 炸雷般的吼声突然响起,吓得附近树上的知了都噤声了片刻,“你他娘的左手盾牌歪了三指!歪你姥姥家去了!是想让敌人的箭矢从你胳肢窝底下钻进来,顺便给你挠挠痒,然后请俺们全体去吃你的席吗?!给老子端平!用你的吃奶的力气顶住!对!就这个劲头,保持住!下次再歪,老子让你举着石锁站一个时辰!”
被点名的王老五是个敦实的汉子,此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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