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去。
“妈妈,你看,壮壮和他爸爸。”米豆小声说,指着那个被举高的小男孩,语气里是单纯的观察,已不再有最初那种强烈的羡慕或失落,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嗯。”苏予锦轻声应道,握着米豆的手却不自觉收紧。那一刻,一种深切的、几乎让她喉咙发酸的渴望,毫无征兆地攥住了她。不是对南乔这个人的思念,而是对“完整家庭”这个画面本身的渴望,哪怕那个父亲的角色模糊不清,哪怕他们清贫如洗,但只要那个人在,在身边,能一起提着购物袋回家,能一起听孩子唠叨琐事,能在黄昏的光里,形成一个完整的、闭合的“家”的轮廓。
她曾经以为,自己用加倍的爱和努力,已经重新定义了“完整”。她给了米豆安全、温暖、引导和尽可能丰富的体验,她构建的二人世界充实而有序。可就在这一刻,眼前这最朴素的、由三个人构成的稳定结构,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内心深处从未真正熄灭的、对传统“完整”的向往。那是一种根植于文化、社会,甚至她个人对童年家庭模糊记忆中的深层模板:爸爸、妈妈和孩子,简单的陪伴,共同承担。
“哪怕没钱,” 这个念头清晰而尖锐地冒出来,“一家人简简单单地在一起,早晨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家,吃饭时有个人搭把手,孩子哭闹时有两个人轮流哄,辅导作业累了可以换个人上场……哪怕争吵,哪怕为琐事烦恼,但那烦恼是‘我们’的,而不是‘我’一个人硬扛的。”
这份渴望如此汹涌,几乎让她眼眶发热。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米豆的衣领,生怕儿子看出端倪。
“妈妈,你怎么了?”米豆敏感地问。
“没什么,沙子迷了一下眼睛。”苏予锦挤出一个笑容,“走,我们回家,妈妈今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番茄鸡蛋面,再煎个火腿,好不好?”
“好!”孩子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欢快地拉着她往前走。
那晚,苏予锦在厨房里机械地忙碌着,水流声、切菜声掩盖了她内心的波澜。她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面汤,蒸汽氤氲中,那个“一家人简简单单”的画面却愈发清晰,也愈发刺痛。她意识到,自己对南乔的失望和放弃,是基于他个人的不负责任和情感上的彻底缺席。但这并不等同于她内心深处对“家庭完整”这一形式的渴望也随之消亡。这渴望独立于南乔这个人而存在,关乎她对生活最原始、最温暖的想象,关乎她希望给米豆的那个“正常”童年背景板。
这份迟来的、清晰的认知,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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