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家这样子……”
“你妈那边……慢慢说。但晚晚,你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一辈子窝在这里,补衣服、折纸盒、然后随便找个人嫁了,你这辈子就看到了头。出去,哪怕苦点累点,至少……至少那是你自己走的路,挣的钱,看的天地!”
春芳又说了几句,约好如果林晚想去,三天后的清晨在长途汽车站见,便匆匆离开了,怕被家里人发现。
窗重新关上,屋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雨声和林晚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她慢慢坐回小凳上。
她重新打开硬皮本子,翻到空白页,铅笔尖悬了很久,终于落下。
她没有画任何具体的东西,只是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画着曲折的向外延伸的线条,像路途,像铁轨。
脑海里交替闪现着母亲病弱的咳喘、弟弟妹妹懵懂的脸、张阿姨的絮叨、清汤寡水的面条、印刷厂里永无止境的纸张、还有春芳姐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句“有指望”、“你自己走的路”。
出去……
深圳……
特区……
一个月几十上百块……
会画画也许有用……
这些字眼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不知道那条路具体通向哪里,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但至少,那是一条“出去”的路,是一条或许能让她喘口气,让她凭自己的双手挣一份稍微像样点的生活,甚至……
让她那关于“画画”的念想,不至于彻底窒息的路。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变成了淅淅沥沥的余音。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悠长,苍凉。
林晚轻轻合上本子,贴在心口,闭上眼睛。
……
走在前面的马晓云,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些,又带着点紧张。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个沉稳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和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走廊有些狭窄,两旁堆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塑料的混合气味,这是她从小闻到大的味道。
可此刻,却混入了一丝清冽的气息,来自身后那个叫陈时的香港年轻人。
她忍不住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他正提着那个行李箱,目光平静地打量着走廊两侧,表情淡然,仿佛刚才在车间里那力挽狂澜的不是他本人。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投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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