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怀仁搀扶着老爷子回家安顿,二人朝着东跨院的方向慢慢走去。
阳怀仁一步三回头,看着弟弟们的身影越来越远。
而阳光明陪着二叔三叔两家人,背着行囊,扶老携幼,朝着永定门货运站的方向,汇入了街上那些同样为逃离或生计而奔波的人流中。
货运站比客运站更加混乱和喧嚣。
巨大的仓库,生锈的铁轨,冒着黑烟的蒸汽机车,堆积如山的货物,以及如同蚂蚁般在其间穿梭、呼喊、搬运的苦力。
月台上,挤满了等待装车或搭乘货运列车离开的人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拖家带口,行李简陋,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前程的惶恐和一丝逃离战火的迫切。
时间还早,众人暂时聚集在一个相对靠近车头的角落,行李堆放在脚边,大人们紧紧拉着孩子,警惕地看着周围混乱的环境。
老太太坐在一个包袱上,脸色有些发白,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焦灼。孩子们开始不耐烦,哭闹起来。大人们则不停地张望,生怕错过了车。
终于,在下午三点多,一列长长的、由闷罐车厢和平板车组成的货运列车,喘着粗气,缓缓驶入了站台。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向那些打开车门的闷罐车厢。
“快!快!是我们的车!”阳怀义眼尖,看到了车厢上某个特定的标记,连忙招呼家人。
大家手忙脚乱地拿起行李,抱好孩子,跟着人流往前挤。
阳光明帮着二叔三叔提起最重的包袱,护着他们一家人,奋力朝着指定的车厢门口挤去。
推搡,喊叫,孩子的哭声,行李的碰撞声……汇成一片。
好不容易挤到车门口,里面已经塞了不少人,空气污浊,光线昏暗。
“上去!快上去!”阳怀义将妻儿先推上去,然后和阳怀礼一起,将老太太也扶了上去。
“二叔,三叔,保重!”阳光明将包袱递给他们,在嘈杂的人声中大声喊道。
阳怀义在车厢门口,紧紧握了一下阳光明的手,眼睛通红:“光明!家里……拜托了!你们……也保重!”
“一路顺风!”阳光明用力点头。
阳怀礼也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车门被铁路工人费力地关上,发出沉重的“哐当”声,隔绝了内外。
阳光明站在月台上,透过车门上方窄小的透气窗,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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