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跟前尽孝的愧疚。
自古的传统,父母在,不远游。如今他们却要抛下老父远走他乡,心里那道坎,不好过。
“大哥……”阳怀义的声音有些哽咽,“爹……就拜托你和嫂子了。”这话说得很重,是托付,也是请求。
“自家兄弟,说这些干啥。”阳怀仁摆摆手,眼圈也有些发红。
阳汉章这时抬起头,看着三个儿子,缓缓说道:“我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怀仁和元君孝顺,光明能干,我跟他们过,挺好。”
他顿了顿,目光在二儿子和三儿子脸上停留,那目光里有不舍,有关切,也有一个父亲最后的叮嘱。
“你们要走,爹不拦着。但路上千万小心,互相照应着点。到了地方,安顿下来,想法子捎个信回来,报个平安。”
老太太声音尖利的问道:“既然打算走,那就得快点做准备。你们的车票钱,盘缠,凑够了没有?可别到时候走不成!”
她最关心的是实际问题,在她看来,伤感不能当饭吃,能走才是硬道理。
说到这里,阳怀义和阳怀礼的脸上都露出了难色。
兄弟俩对视一眼,阳怀义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爸,大哥,不瞒你们说,车票钱……还没凑够。”
他的手指在膝盖上划着,“老板帮忙弄货运车票,六块银元一张。我们两家,加上娘也跟着走,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口人——我家五口,怀礼家四口,这就是六十块银元。”
他说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他的语气苦涩,“把家里能卖的都卖掉,旧家具、稍微值点钱的衣裳被褥、我媳妇压箱底的一对银镯子……七拼八凑,应该也还差点,可能要差个八九块儿的样子。
怀礼家也差不多,就算把嫁妆箱子都卖掉,恐怕也很难凑够。”
他看向弟弟,“怀礼,你还差多少?”
阳怀礼的头垂得更低,“我还差五六块。”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还没算路上的盘缠。货运车走走停停,路上总要吃饭喝水……我估摸着,咱们两家加起来,怎么也得再准备二十块银元才够。”
他说完,屋里陷入更深的沉默。
六十块银元的路费,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
能在短时间内凑出大半,已经是砸锅卖铁、倾其所有了。可这最后的缺口,却像天堑一样横在面前。
老太太一听,脸都白了,拍着大腿,声音带着哭腔:“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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