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钧缝了个布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草药(怕他路上头疼)、两包上好的紫笋茶,还有一本她手抄的诗集——里面全是她这两年写的诗,每首旁边都注了写诗时的心境。
启程那天,天刚蒙蒙亮,李冶跟着陆羽去阊门外送他。阎伯钧站在船头,穿着李冶给准备的厚衣裳,手里攥着那个布囊,眼圈红红的。
“阿冶,你回去吧,风大。”他说。
李冶摇摇头,站在岸边,手里攥着块石头:“你到了剡县,记得第一时间给我写信,别让我担心。”
“我知道。”阎伯钧点头,船家开始撑篙,船慢慢离开岸边,顺着流水往西走。
李冶站在岸边,看着船一点点变小,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才转身往回走。风刮在脸上,有点凉,她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哭了——原来再怎么装坚强,分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
回到玉真观,李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桌前,拿起笔,摊开纸。窗外的流水声顺着窗缝飘进来,她想起阎伯钧的船在水里走的样子,想起他站在船头的背影,笔尖一动,写下了第一句:
“流水阊门外,孤舟日复西。”
写完这两句,她停了停,想起昨晚做梦,梦到跟着阎伯钧的船去了剡县,看到了剡溪的水,看到了他住的屋子,可一醒来,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又写下:
“妾梦经吴苑,君行到剡溪。”
笔尖继续动,她想起阎伯钧说会常回来,想起传说里的阮郎——那个进山遇到仙女就忘了回家的男人,心里有点慌,又有点不服气,于是写下最后两句:
“归来重相访,莫学阮郎迷。”
写完,她把诗读了一遍,眼泪又掉了下来——这哪是写诗,这是把心里的惦记、担心、甚至一点点“警告”,都写进去了。她把诗折好,放进信封,想等阎伯钧的第一封信来,就把这封《送阎二十六赴剡县》寄给他。
日子一天天过,李冶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观门口问有没有她的信。一开始,阎伯钧的信来得很勤,信里写剡县的风景,写他处理的公务,写他喝着她给的茶叶时的想念,李冶每次收到信,都能高兴好几天,拿着信跟陆羽、皎然分享,连走路都带着风。
可过了半年,信来得越来越慢,有时候一个月才来一封,信里的话也越来越短,只说“一切安好,勿念”。李冶心里有点慌,却没抱怨,每次写信都跟他说观里的事:“海棠又开了,我捡了些花瓣,晒干了装在罐子里,等你回来给你泡茶”“陆羽的《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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