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姑娘家,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读书,也该读《女诫》《内则》,学的是“相夫教子”的本事,哪能整天琢磨“心绪”这种没边没际的东西?再说了,“乱纵横”这三个字,在李老爷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姑娘家的心就该像井水,安安静静的,哪能“乱”?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不说女儿心思不正,还得说他这个当爹的不会教!
李老爷越想越慌,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跟李夫人念叨:“这丫头太邪性了,六岁就敢写这种诗,长大了还得了?指不定要出什么岔子!”
李夫人也急,抹着眼泪说:“那咋办?总不能把她的嘴堵上吧?”
李老爷闷头抽了半袋烟,一拍桌子:“有了!送她去玉真观当女冠!”
“女冠?”李夫人吓了一跳,“那不是出家吗?阿冶才六岁啊!”
“你懂啥!”李老爷摆摆手,“这女冠跟和尚尼姑不一样,没那么多清规戒律,观里有师父教读书写字,还能让她收收心。再说了,道观清净,省得她在外面接触些乱七八糟的人,想那些有的没的。等她长大了,心思稳了,咱们再把她接回来,找个好人家嫁了,不就妥了?”
李夫人虽然舍不得,但架不住李老爷的坚持——在当时,父亲的话就是家里的规矩,容不得反驳。没几天,李老爷就托人找了玉真观的观主,说要送女儿来修行。
送李冶去道观那天,乌程县下了点小雨。李冶坐在马车上,怀里抱着娘给她缝的布娃娃,扒着车窗往外看。她还不太懂“女冠”是啥意思,只知道要去一个有很多道姑的地方,要好久不能回家。
“爹,”她拉着李老爷的手,小声问,“我去了那里,还能写诗吗?”
李老爷心里一酸,可还是硬着心肠说:“到了观里,要听师父的话,少想那些诗啊词的,好好修行。”
李冶没再说话,低下头,手指抠着布娃娃的衣角。马车轱轳地走,穿过熟悉的巷子,越过河边的石桥,最后停在玉真观门口。观门是朱红色的,上面刻着花纹,院子里种着高大的柏树,比家里的蔷薇丛严肃多了。
观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姑,看着李冶,笑着说:“这孩子眼神亮,是个有慧根的。”
李老爷把李冶交到观主手里,又叮嘱了几句,转身就走——他怕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了。李冶站在观门口,看着老爹的背影消失在雨里,眼泪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老爹这一送,没让她“收心”,反而把她送进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送成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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