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知府衙门正堂。
厚重的木门紧闭着,窗棂上也糊了厚纸,把外头的天光挡得严严实实。
屋内点了七八盏油灯,灯火在浑浊的空气里跳动。
十几名身穿绯袍、绿袍的官员挤在这方寸之地。
有人在来回踱步。
有人瘫坐在椅子上。
“这叫什么事!”
河北路转运副使邹良瑞猛地停下脚步,把手里早已捏湿了的汗巾往地上一摔。
“魏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脑袋都挂在杆子上了!”
邹良瑞瞪着眼,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张百里那是朝廷命官!是七品知县!”
“那赵野说杀就杀了?连个过堂的文书都没有?连大理寺的复核都没有?”
坐在他对面的转运判官祝君谦,身子缩在太师椅里,脸色白得像纸。
“邹兄,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赵野带着人头,带着流民,敲锣打鼓地往大名府来了。”
“说是要来大名府杀贪官,救百姓。”
祝君谦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各位,咱们谁屁股底下干净?”
“若是那真的冲着咱们来……”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炸了锅。
“他敢!”
提点刑狱公事祁知秋拍案而起。
“他赵野不过是个七品御史!”
“就算是奉使,那也得按大宋律法办事!”
“哪有见面就杀人的道理?”
“道理?”
角落里一个绿袍官员惨笑一声。
“张百里死的时候,赵野跟他讲道理了吗?”
“住口!”
坐在正堂主位上一直没说话的知府兼安抚使张文,猛地一拍桌。
“啪!”
原本吵得跟菜市场一样的正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张文。
张文端坐在太师椅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慌什么?”
张文声音低沉。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你们好歹也是朝廷官员。”
“在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邹良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往前凑了两步。
“帅司,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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