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三人继续饮茶,只是心思已然不在茶上了。
文彦博轻轻拨动着茶碗里的浮叶,眼神深邃。
“看方才那吏员神色,怕不是台里出了什么大事。”
富弼也附和道。
“能追到政事堂来的,定然不是小事。”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吕公著回来了。
只是他出去时还算平静的脸色,此刻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言不发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端起茶盏,却又重重地放下,发出“砰”的一声。
司马光见状,关切地问道。
“晦叔,可是台里出了什么棘手的公事?”
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若是不便,不说也罢。”
吕公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恼火。
“倒也不是什么机密公事,而是...唉!”
他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把御史台值房里发生的那一幕,简略地说了一遍。
“那个赵野把新任的监察御史冯弘给打了。”
话音落下,茶室里一片死寂。
司马光、文彦博、富弼三人脸上的表情,像是瞬间凝固了一般,端着茶盏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过了许久,司马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吕公著,问道。
“这个赵野当真是科举正途出身的进士么?”
一个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一个本该以笔为刀的言官,竟然在御史台的公廨里,把同僚按在地上打?
这行径,与街头的泼皮无赖有何区别?
富弼和文彦博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事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片刻的震惊过后,司马光最先冷静下来,他看向吕公著,问道。
“晦叔,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吕公著脸上满是无奈。
“还能如何处置?这都动手打人了,而且被打的冯弘这些人,都是...”
说到这里,他便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但在座的几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冯弘这些人,都是王安石变法后,新安插进御史台的,是新党的骨干。
赵野打了冯弘,就等于是打了新党的脸,打了王安石的脸。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同僚斗殴,而是赤裸裸的党争了。
茶室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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