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东边有片竹林,不算很大,可却是四季如春,绿意葱葱,只不过甲子之前并非如此,但在那位教书先生到了这里之后,竹林才有了这般模样,依着小镇上的那些老人说,先生是有大本事的神仙,脾气极好,心思颇细,护着镇子,不能得罪,可这般模样也是在先生没来前的光景。
小镇的风气,是浸在骨子里的温厚。从没有外乡人口中“穷山恶水出刁民”的说法,偏安一隅似的与世隔绝,连山匪蟊贼都懒得绕路来扰,日子过得安稳妥帖。
镇上拢共几百户人家,四周皆是黑黝黝的肥田,哪家门前屋后不圈着几分像样的地界?只要肯挽起裤脚下地,春种秋收,养活自个儿乃至一大家子,从不是什么难事。
唯有说法的一点,便是小镇的水脉不算丰沛,除了穿镇而过的龙须河,便只剩镇中心那口锁着粗铁锁链的百年老井。只是这两处水源,都偏着西南北三方,独独离东边远得很。挑着水桶来回一趟,脚底板都得磨热,更别提用这水去浇灌庄稼了。日子久了,东边那片地便荒了下来,野草长得比人还高,鲜少有人踏足。倒不是镇上人懒,实在是另外三方的良田都忙不过来,春种时要赶节气,秋收时要抢好天,哪还有多余的气力,去顾着那片远水解不了近渴的荒坡。
直到那位齐先生来了这里,开了间学塾,一切都变得大不一样起来。
开学塾是件大事,毕竟小镇偏僻,山路崎岖,平日里也没什么外乡人,所以这教书先生那就更别提了。可没教书先生,不代表小镇百姓不想让自家孩子多懂些字,多读些书,以前是交钱送去督造衙门,可哪里极贵,质量也差,以至于齐先生提出建学塾的第一时间,应者极多,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皆无偷懒之像。究其缘由,还是这位教书先生的学问极大,收费极少,据说先生教学的第二个年头里,小镇便出了个极为不凡的读书人,在京城某了大官,走出了小镇。
为此,这位先生颇为受人尊敬,也是因为这个,镇上的大户人家就商量着一起出钱,修建了一条青石路,直通向小镇东边的学塾,一来是为了尊敬这位先生,二来则是为了自家孩子,倒也简单,无甚复杂。
而那片竹林,也是那一批的老人所种,竹树环合,书音极好,就这般立了整整一个甲子,期间不少老人熬不住岁月,先行一步,临走时皆是劝诫自家后人,多去帮先生打理竹林,免得积了落叶,误了先生的心。
李然一路走来,看得极多,妇人孩童,裸衣汉子,皆在其中,可真要说起来,青衫少年还是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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