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还是很平静。
王承恩弯着腰,两只手捧着一个被汗水和尘土弄得有点发黑的皮筒子,快步走到huang帝的书桌前,轻轻地放下。
朱由检没有马上打开。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皮筒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有谁也看不懂的情绪在慢慢流动。
他知道这里面装着的,很可能又是一把插向大明这个快要死掉的巨人胸口上的刀子。
他慢慢地抽出了里面那份用厚麻纸写的军事报告。
打开。
带着边防军队将领特有那种粗犷、豪放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但是字里行间,透出来的不再是豪放,而是一种几乎像在流血哭泣一样的绝望。
宣府的总兵在报告里哭着诉说边防的困难处境。
军队的饷银已经拖欠了整整半年。
半年!
宣府几万名士兵,在这半年里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军饷,也没有领到一粒粮食的军粮。
他们家里的老婆、孩子、老人早就没米下锅了。军队里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最低点。
边防的城墙,很多地方都塌了。
那些曾经坚固得好像打不破、用了无数人力和财物筑起来的城墙,在风沙的破坏和时间的磨损下,出现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缺口。有的缺口甚至大到可以让几匹马并排走过去。
可是修补城墙需要的银子,户部和兵部,像踢皮球一样互相推卸责任了好几个月,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两银子真正拨到宣府。
那曾经让无数北方游牧民族害怕得不敢靠近的天险,现在却像一件破了无数个洞的烂棉袄,在边境的寒风中冷得发抖。
士兵们衣服破得遮不住身体,吃的也填不饱肚子。
边境以外的夜晚,寒冷得刺骨。但是他手下的很多士兵,身上穿的还是夏天的薄衣服,甚至有的人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他们只能在晚上靠挤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来抵抗那足够冻死人的寒冷。
军粮也早就吃光了,只能靠打点野味、挖点草根来勉强填饱肚子。
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打仗?
报告的最后,写到了一件让朱由检眼睛瞳孔猛地收缩的事情。
就在几天前,晚上有一小股后金的侦察骑兵,大概三十多人,居然大摇大摆地从一处倒塌的城墙缺口偷偷进了关内。他们烧掉了两座烽火台,抢了一个小村子,然后在边防军队集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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