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看着眼前这位和自己相识、相交了快五十年的老朋友。他看着朱纯臣眼睛里那复杂的情绪:有期盼,期盼自己能否认;有愤怒,愤怒自己闭门不见;还有最后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一切真的只是谣言。
张维贤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慢慢地、稳稳地给自己面前的空酒杯重新斟满了酒。
“纯臣,”他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不是谣言。”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听在朱纯臣耳朵里,简直就像凭空炸响了一个巨雷!
他心中最后那一点点幻想,被张维贤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彻底击得粉碎!
朱纯臣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他的胸口像风箱一样剧烈地起伏着,伸出来指着张维贤的那只手,因为极度的愤怒,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你……你疯了?!”他几乎是把这几个字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张维贤!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嚯”地一下站起身,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发怒的狮子,在花厅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整顿京营?陛下他年轻,不懂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难道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跟着他一起犯糊涂吗?京营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咱们这些勋贵家族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大明朝开国二百多年来传下来的规矩,祖宗定下的法度!”
他的声音越说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你把京营这块肥肉给切了,你让我们这些人拿什么去养活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让我们的儿子、孙子、侄子们去哪里找个前程?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儿搁?以后在京城还怎么抬头见人?!”
他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住张维贤,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这么做,就是在挖我们所有人祖宗的坟!你这是要把我们所有人往死路上逼啊!”
张维贤静静地听着朱纯臣这一连串的咆哮和质问。
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动怒。他只是再次端起那杯刚刚斟满的酒,放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那本该醇香甘美的酒液,此刻滑过他的喉咙,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留下满口的苦涩。
他一直等到朱纯臣的咆哮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因为激动而粗重的喘息声时,才缓缓地把酒杯放回桌上。
“活路?”
他抬起头,那双一直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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