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长久的沉思。
“乘胜进剿,廓清中原”——这八个字来自紫禁城的期望,轻飘飘地落在纸上,却重若千钧地压在他的心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的“胜”是何等惨烈与侥幸,所谓的“中原”又是何等糜烂的残局。
赵虎、张承业等核心成员肃立一旁,等待着朱炎的决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兴奋与忧虑的复杂情绪。
“大人,”赵虎终究是武将心性,率先打破沉默,“朝廷既已明令,我等是否该整军备战,西出商丘,与李闯决一死战?末将愿为先锋!”接连的胜利,尤其是夜袭的成功,让他信心倍增。
张承业却立刻表示了担忧:“抚台,万万不可操之过急!李、罗二贼虽生间隙,然其主力未损,实力犹存。我军经此血战,元气大伤,亟待休整。且粮饷何来?朝廷空言支持,实则仍需我等自筹。贸然出击,若顿兵坚城之下,或遇伏失利,则商丘根本动摇,前功尽弃啊!”
朱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舆图。他的手指缓缓划过商丘,向西是开封,李自成盘踞之地;向南则是湖广,名义上亦归他节制,实则乱象丛生,流寇张献忠部正在其间肆虐;向东,是罗汝才让开的通道,连接着淮泗,乃至相对安定的南直隶。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进剿”命令,而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进剿,是必然要进的。”朱炎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非为迎合朝廷,乃为我等自身存续。困守商丘一隅,终非长久之计。唯有以攻为守,将防线外推,获取更多的人口、土地、资源,方能真正立足。”
他话锋一转,否定了赵虎的激进提议:“然,虎狼之侧,岂可安睡?直接西进,与李自成硬碰硬,乃下下之策。”
他的手指点向了舆图的南部。“湖广,鱼米之乡,亦为朝廷所命我督理之地。张献忠在此肆虐,官军疲于应付。此地,或可为我下一步棋眼。”
众人精神一振,凝神细听。
“其一,南下湖广,名正言顺。我可上奏朝廷,言明商丘新定,需稳固根本,而湖广危殆,亟需援手,故先行南下平乱,再图西进。此乃避实就虚,朝廷亦难苛责。”
“其二,湖广富庶,若得一二府县为基,粮饷难题或可缓解。且张献忠部流动性强,其部劫掠成性,组织纪律远不如李自成,相较之下,更易对付。”
“其三,”朱炎目光深邃,“亦可借此机会,整合湖广官军,将其纳入麾下。朝廷予我总督之名,我便要行总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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