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铁专营之策初见成效,府库渐盈,匠作区炉火正旺,郇阳学馆的书声也日渐响亮。然而,秦楚并未沉溺于这初现的安稳。北有兀朮阴魂不散,南有魏申虎视眈眈,西面林胡元气虽伤,根基犹在。郇阳欲求长久,仅靠闭门造车远远不够,需将触角延伸,于这纷乱棋局中,落下自己的棋子。
这一日,秦楚正在学馆旁听政事科关于户籍管理的辩论,韩悝悄然而至,在他耳边低语数句。秦楚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去。
回到县衙书房,韩悝这才详细禀报:“大人,日前派往晋阳打探消息的人带回一个消息。智氏覆灭后,其旧地虽被三家瓜分,然韩氏内部,对于如何治理新得之地,似乎颇有分歧。韩虎虽为家主,但其几位兄弟及族中长老,对权力、利益分配不满者,大有人在。”
秦楚手指轻叩案几:“哦?具体说说。”
“其中尤以韩虎之弟韩虔一系,因在瓜分中所得甚少,怨气最重。其门下有些不得志的子弟、门客,已有离心之象。”韩悝顿了顿,压低声音,“据闻,韩虔有一庶出之子,名曰韩悝,年方弱冠,颇通律法算学,然在族中备受排挤,郁郁不得志……”
“韩悝?”秦楚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微动。在他的记忆里,战国初期似乎并无一个叫韩悝的著名人物,但“悝”字与历史上那位在魏国变法的李悝同名,这或许是个巧合,也可能暗示着此人的才干。
“此子品性能力如何?可曾细查?”秦楚追问。
“时间仓促,尚未及深查。只知此子沉默寡言,好读书,尤喜刑名律法之术,于算学亦有涉猎。因其母出身低微,在族中并无地位,常被嫡系子弟欺辱。”韩悝据实以告。
一个通晓律法算学,却因出身而备受压抑的韩氏旁支子弟……秦楚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正是他目前急需的人才!郇阳的军政条陈、市易管理,乃至未来的更大规模的治理,都需要精通法度与数算的干才。而一个对现有秩序不满、渴望证明自己的年轻才俊,无疑是值得投资的对象。
“想办法,”秦楚沉吟道,“与此人取得联系。不必暴露我们的意图,先以探讨学问、代购书籍的名义接触,观察其人心性、志向。若果真才学出众,且有意另寻出路……”
他话未说完,但韩悝已然明白:“下官明白!这就安排可靠之人,设法与那韩悝接触。”
此事需极其隐秘,韩氏虽与赵氏同盟,但挖其墙脚,终究是犯忌讳之事。秦楚叮嘱道:“务必小心,宁可无功,不可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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