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法都更能体现这大半年来治理的成效。郇阳的凝聚力,在无声中成长。
就在山洪过去没几天,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士终于出现在南方的官道上,打着的正是赵侯的旗帜。晋阳的使者,在迟来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抵达了。
使者是一名面容严肃的中年官员,名为阳处父,官居“行人”,负责邦交礼仪,在朝中属于较为保守的一派。他带来的随从不多,但个个眼神精干,显然是精于查探之辈。
阳处父入城后,并未急于听取秦楚的汇报,而是提出要先在城中“随意走走看看”。秦楚心知肚明,这是要亲眼验证郇阳的真实状况。他不动声色,吩咐韩悝、黑豚等人一切照常,只需暗中留意,不得阻拦,也不得刻意表现。
阳处父在郇阳盘桓了三日。他查看了修复一新的城墙,观摩了民兵的日常操练,巡视了秩序井然的市集,甚至“偶遇”了正在田间指导农事的吏员和协助宣讲法令的童子。他看到了坚固的城防,看到了尚算严整的军容,看到了基本安定的民生,也看到了百姓脸上并非全然麻木的神色。他特意去榷场远远观望了一次互市,注意到交易过程虽然原始,却并无混乱,赵军士兵控制着局面,狄人也显得颇为克制。
第三日晚,阳处父才在县衙正堂正式召见秦楚。灯火通明,气氛严肃。
“秦令。”阳处父开门见山,语气平淡无波,“郇阳经你治理,城防坚固,民生初定,更难得者,狄患稍息,此皆你之功也。”他先扬后抑,话锋随即一转,“然,朝中诸公,对你擅开边贸,以国器(指粮食、盐)资敌,颇有非议。你,可知罪?”
压力扑面而来。韩悝、黑豚等人侍立一旁,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秦楚神色不变,躬身行礼,从容应答:“回阳行人。下官岂敢不知此中利害。然,郇阳小邑,地瘠民贫,去岁更遭兵燹,若一味固守,纵有坚城,然内无积粟,外有强敌,终非长久之计。开设榷场,实为不得已之权宜。”
他抬起头,目光坦诚:“下官严格控制交易之物,铁器、兵甲绝不流出。所易之物,多为狄人皮毛、山货,于我充实府库、改善民生有利。更借此渠道,探知狄人虚实,缓其攻势。去岁冬,狄人未曾大举南下,此榷场之功,不可没也。且互市以来,狄人已知交易之利,甚于抢掠之险,边衅反而减少。下官以为,此乃以通商代兵戈,以羁縻代征伐,虽非正途,却合郇阳当下之情势。”
他句句在理,将开边贸的“罪过”巧妙转化为基于现实的“权宜之功”,并强调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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