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同窖藏百年的陈酿倾洒,将燕京城酿成了泛着岁月包浆的老照片。霓虹灯影在朦胧的雨幕中晕染开来,化成细碎的光斑,恍若时光渗出的泪痕。
胡同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细碎花瓣簌簌飘落,宛如春雪纷飞,又似将往昔岁月碾碎,嵌入青石板蜿蜒的纹理之中。
陈皓独坐在巷口石墩上,修长的手指紧攥着覆满铜绿的古币,反复摩挲铜钱图案。冰凉金属触感沿掌心蔓延,思绪却不受控飘回遥远的昆仑山巅。
那里没有燕京城的繁华喧嚣,只有刺骨的寒风与无尽的雪原。师父秦风把他从灯谜酒醉中拉出来,扔进这片苦寒之地,就是要用最残酷的方式,磨去他一身纨绔气,炼出能扛起陈家重任的筋骨。
“纨绔的皮,得用风雪来剥!”师父的吼声在雪谷里激荡,凛冽得像冰刃刮脸。零下四十度的寒夜,陈皓被脱去衣服,赤裸上身,立在狂风暴雪中,双手紧攥青铜剑,一遍遍重复劈刺动作。
雪花落在他裸露的肌肤上,转瞬凝成细碎冰晶,又被体内体温缓缓融化,这般周而复始,恰似刺骨严寒中的淬炼重生。
“陈皓,你当这还是燕京城的温柔乡?”秦风一脚踹在他的膝窝,陈皓失去重心,踉跄跪倒在雪地里,满口冰冷积雪。“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块需要千锤百炼的废铁!”
最难忘那次雪山煅骨。师父带他攀上五千米雪峰,硬逼他在缺氧的稀薄空气里练剑。每招每式都像在泥沼中挣扎,肺烧得发疼,四肢麻木得不听使唤。可他半分不能停——一旦停下,要么冻死在这冰天雪地,要么在这场磨砺里被彻底淘汰。
那些日子,他练剑时总是一身伤痕,疼痛不已,却仍被师父逼着继续。“疼痛是醒酒汤,能把你从纨绔的醉梦里敲醒!”秦风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劈开他最后的自尊。
每到夜里,他蜷缩在冰洞里,借着月光摩挲手中的铜钱,慕容雪的容颜仿佛就映在钱币上。正是这份念想,撑着他熬过了无数次濒临崩溃的夜晚。
千锤百炼间,锻造的不只是武学,更是心性。三年后,他能在暴风雪里舞剑练拳如履平地,能在雪豹突袭瞬间一招制敌。师父终于露出罕见笑容:“顽石总算开窍,只可惜,还差最后一道火候。”
那道“火候”来得毫无征兆。一个雪夜,秦风把他带到悬崖边,毫无预警地将他推下去。下落瞬间,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他猛地拔出半截赤霄剑,狠狠刺入冰壁,火星四溅间,总算止住下坠势头。
他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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