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蛋,可能是某种水禽遗弃的。他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取出,甚至顾不上可能存在的腥气,敲开蛋壳,将粘稠的蛋液直接倒进喉咙。腥滑的液体带着一丝生机,缓缓流入胃中,虽然微不足道,却让他几乎熄灭的求生之火重新跳动了一下。
他还找到了一些野莓,颜色暗淡,味道酸涩,但他已顾不上那么多,囫囵吞下。
夜幕再次降临。他找到一处岩缝,比前一晚的凹陷处稍能避风。他收集了一些干燥的苔藓和枯叶,塞在身体周围,试图保暖。怀中那本湿了又干、变得有些僵硬脆弱的册子,成了他唯一的“伴侣”。
他不敢生火,怕暴露行踪。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风吹过河谷的呜咽,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甚至昆虫爬过落叶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他紧握着弯刀,背靠冰冷的岩石,睁大眼睛警惕着黑暗中的任何异动。
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试图将他吞噬。他思念灰耳温热的脖颈,思念苏赫队长沉稳的声音,甚至思念布和粗鲁的骂声。而现在,只有寂静和未知的危险陪伴着他。
伤口持续的灼痛和身体的极度疲惫让他意识有些模糊。在半睡半醒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家乡的草原,看到了星垂平野的辽阔,听到了悠扬的马头琴声……但下一刻,这些美好的幻象就被八鲁湾战场上狰狞的面孔和震天的厮杀声撕碎。
他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内衫。心脏狂跳,呼吸急促。他摸了摸怀中的册子,感受着它坚硬的存在,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熬过了第二个寒冷的荒原之夜。当东方再次泛起鱼肚白时,他挣扎着站起身,继续沿着河流,向着下游,向着未知的、或许存在生机的方向,蹒跚而行。他的求生之路,每一步都踩在痛苦与希望的刀刃上。第三十六章同路
第三天,巴特尔感觉自己正在缓慢地燃烧。左臂的伤口不再仅仅是疼痛,而是散发出一种灼人的高热,连带着半边身体都滚烫起来。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喉咙干得像是要裂开。他知道,伤口恶化了,或许是沾染了河里的污秽,或许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他依旧沿着河流机械地走着,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扭曲。他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看到灰耳就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看到苏赫队长在向他招手。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瘫倒在河岸边听天由命时,一阵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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