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声嘈杂,他似乎是一路跑来的,心跳强烈,汗水打湿额发,喉咙又干又疼。
脑海里那可怕的声音像是他妄想出来的恶魔,就连方才去寺庙求香囊这件事,也如同蒙了一层纱布,看不真切。
只有身体强烈的不适与酸痛,以及口袋里那小小的香囊在提醒着他,这确实是真实的世界。
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来电人是李静雅,林景尧调整了一会儿状态,才故作镇静地接通电话。
“妈?”
林景尧的声音听起来干涩又沙哑,本就紧绷的李静雅连忙询问。
“景尧,你的声音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时间不早了,你还没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没什么,我一切都好,嗓子是因为刚刚跑着上公交车,还没来得及买水喝,我已经在车上了,四十分钟左右就到小区附近的公交车站牌了,你不用担心。”
听到林景尧已经坐上公交车了,李静雅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嘱咐了一句。
“你快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在站牌那等你。”
脑袋还在胀痛,林景尧却隐约觉得此时的场景,似乎在哪里经历过。
当时也是李静雅给他打了电话,焦急地询问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呢?
雨夜的傍晚,他与莫逢春在一起埋葬那只四肢被砍断的小猫。
不,不对。
这不是他亲身经历的,这分明是他曾做过的梦境内容的一部分。
林景尧茫然地往身边看了看,周围的人全部成了黑色的模糊影子。
莫逢春并不在他身边。
“下雨了。”
车内有乘客低声自言自语。
林景尧看向窗外,五彩斑斓的灯光中,细小的雨丝飘过,半开的窗户因着车辆行驶,灌进几大口染着土腥味道的雨水。
乘客把窗户关上了,空气似乎也凝固浑浊了,林景尧忽然觉得喘不过气。
错乱的记忆压迫神经,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出下一句话。
“妈,逢春不在我身边,她去了哪?”
虽然是问句,却仿佛裹挟着雨水。
冰凉的,潮湿的,沉重的语气,令本就有心隐瞒林景尧的李静雅心头猛跳,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
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暂时避开这个话题时,李静雅便又听林景尧开了口。
“她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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