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一个包裹。
更让人泄气的是,购物软件上那些灰掉的“该地区暂不支持配送”的字样,就像一堵无形的墙,把草原和外面的世界生生隔开。
他也曾见过村里几个年轻人学着搞直播,在镜头前扯着嗓子吆喝,跳着笨拙的舞蹈。
可直播间里寥寥无几的观众,就像草原上零星的蒲公英,风一吹就散了。
别说卖出货去,就连个像样的点赞都难得一见。
“当然可以,草原上的每一件手工艺品都值得被看见。不过要让远方的客人真正懂得苏苏洛阿妈刺绣的价值,我们需要好好讲一讲它的故事。我打算为阿妈的刺绣拍一部纪录片,让更多人看到针线里蕴含的草原记忆,您觉得这个想法可以吗?”祁明远微笑着回应,顺势提出了他的想法。
巴图的嘴唇微微颤动,最终却沉默地抿成一条直线。
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捻着衣角,目光垂落在草地上,方才眼里的光彩渐渐黯淡下去。
祁明远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没什么,改天再说吧。”巴图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像被烈日晒蔫的牧草。
祁明远一时语塞,他分明看见巴图眼底闪过的一丝戒备与疲惫。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巴图脑海中正浮现出阿妈佝偻着腰、在刺眼的灯光下一针一线刺绣的身影。
那些扛着摄像机来去匆匆的人,拍完素材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只留下满桌的烟头和一堆空承诺。
最让巴图心痛的是,每次拍摄结束后,阿妈总要病上好几天。
就单说去年,前前后后来了三批拍摄者,他们带着昂贵的设备,说着动听的承诺,却在取完素材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妈强撑着病体配合拍摄的场景历历在目,而那些承诺寄回的照片和纪录片,至今杳无音信。
甚至于,他们在网上搜索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些年积累的失望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对所有拍摄提议都本能地抗拒。
所以,他对于眼前祁明远说的这些,内心其实是抵触的。
祁明远也没在说话了,看到巴图这个表情,其实他就已经很明白了。
祁明远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踢了踢脚边的草屑。
“那个……巴图大哥,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羊群该往哪个方向赶?”他的视线飘向远处正在吃草的羊群,刻意避开了巴图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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