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很大可能安然无恙,继续当个逍遥自在的隆虑侯。
付出了自己,付出了长子,窦太主都在为幼子着想。
同样是儿子,陈须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宠爱都在弟弟身上,即便死,也要拉上他,而让弟弟好好活着。
陈须已经被绣衣使拿下,涕泪横流回望着母亲,绝望道:“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
无论他做什么事,无论他怎么孝顺,母亲从未正眼看过他。
为了母亲,他能忍受弟弟妹妹的轻视,为了母亲,他能忍受少年倡优出入侯府,被无数长安权贵讥讽嘲笑,为了母亲,他能蚍蜉撼树、造反起事,他什么都能去做。
但是,这一辈子,母亲没有爱过他。
窦太主似乎落了泪,转过了身去,任由绣衣使将长子押走。
如此悲情的场面,令张汤眉头一皱,喝声道:“哭什么哭?隆虑侯马上就和你在碧落黄泉相遇了,有什么好哭的?”
陈须哭声立止。
窦太主猛然转过了身,头先转过而身体没能跟上,差点扭了脖颈。
“大司空,你说什么?”
“经查,隆虑侯犯有禽兽行,且在王太后崩御之际,做下奸淫之事,依大汉律,当死!”张汤冷漠道。
隆虑侯陈蟜与其女通奸有染,且不是一年、两年,据绣衣使查察,至少有一二十年,甚尔,在元朔四年,王太后崩殂国丧期间,与其女再犯“奸”罪。
仅凭这些,隆虑侯及女,都逃不了一死,再加上陈蟜在侯国中犯下的累累罪行,虽说比不上谋逆弑君,但也够株族了。
“哈哈哈!哈哈哈!”陈须放弃了挣扎,任由绣衣使架着出殿,那快意的笑声,动人心魄。
“你、你……”窦太主无视了不孝的长子,手指着张汤,想说些什么,有可能是谩骂,有可能是诅咒,还没有出口,再次吐血,倒在了地上。
张汤快步在其摔在地上时将之接住,而后让绣衣使把人和证据转交宗正狱。
张汤知道窦太主想说什么。
不外乎他绝了陈氏一族,窦太主的两子一女,陈阿娇先倒在了张汤所办的巫蛊案上,堂邑侯陈须倒在了谋逆弑君上,隆虑侯陈蟜倒在了通奸有染上,一个都没有放过。
不出意外的话,窦太主未说的话,是在诅咒他不得好死。
走出大殿,北风已停,吹飞的轻雪又落回了地上,天地间恢复了清澈,抬首间,河汉灿烂,张汤仰问上苍之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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