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陇山隘口。
天已黑透,山风如刀。
从早上狂奔到现在的黑马终于力竭,前蹄一软,将高阳整个人甩了出去!
高阳惊呼一声,摔倒在地,好在草地松软,不然怕是会摔出个好歹来。
她趴在地上,大口娇喘,冷汗混着尘土粘在脸上。
四周漆黑,只有山风呼啸。
绝望像冰水漫过头顶,追不上了,他真的走了,去那条九死一生的路,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肯。
“呜呜呜…混蛋!林平安……你这个混蛋……”她无力捶地,哭的撕心裂肺。
然而,就在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时候,呜咽的风声里,似乎夹杂了一丝……别的声音?
高阳猛地止住哭声,侧耳倾听。
不是风声!是…马嘶声!
来自下方!山谷!
高阳娇躯剧颤,挣扎着冲向隘口边缘,那里有几块突出的巨石。
她扑到岩石边,十指死死扒住冰冷粗糙的石面,探出半个身子,向下望去。
下方,黑黢黢的山谷盆地中,星星点点的火光,连成了一片!
成百上千顶营帐有序地散布着,在火光映照下显出模糊的轮廓。
在几处较大的营火旁,隐约可见在风中猎猎招展的旗帜!
玄色为底,火光跃动间,那旗帜上的字迹虽看不清,但那独特的形制、那飞扬的边角……
左卫的军旗!是他的旗!
他们没有连夜赶路越过陇山!他们在这里扎营休整了!
是了,纵然一人双马,人也需要休息,马更需要恢复体力!
高阳激动得浑身战栗,朝下方营地,嘶声呐喊:
“林平安!”
声音尖锐,带着哭喊后的沙哑,甚至破音。
然而声音一出口,就被狂暴的山风吹散。
她不管!吸足一口气,再次嘶吼道:“林平安!!你出来!”
下方山谷,中军大帐内。
牛油灯的火苗照亮了铺在简易木案上的陇右及吐蕃粗略舆图。
林平安眉头微锁,手指沿着一条标注的路线缓慢移动,心中反复推演着。
帐外是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马嘶,一切井然有序。
突然,帐外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喧哗,隐约夹杂着“上面”、“有人喊”、“女子”等破碎词语。
林平安抬头,正待询问,帐帘已被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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