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刚过,第三声余韵还在青石巷里打转,林风已经把那柄磨得发亮的短刀别在了腰间。窗纸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像极了三天前那个傍晚,他娘倒在灶台边时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去不得啊……” 隔壁的王婆拄着拐杖,门框在月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前儿个李屠户家的老三,就想进去采点止血的草药,到现在连骨头渣子都没找着。”
林风没应声,只是把娘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那半块玉佩揣进了怀里。玉佩上刻着的纹路他看不懂,像是某种藤蔓,又像是蜷曲的蛇。但他记得娘说过,这东西能救命,在血雾林的最深处。
血雾林的入口在镇子西头的乱葬岗后面。平日里就算是大白天,也少有人敢靠近。据说那里的雾气是活的,会追着人跑,一旦被缠上,就会被拖进林子里,再也别想出来。
林风深吸了一口气,把油灯的罩子掀开。昏黄的光晕在他脚边打了个圈,勉强驱散了一些黑暗。乱葬岗上的坟头大多没有墓碑,只有一个个土包,在月光下像伏着的野兽。风吹过的时候,插在坟头的纸幡呜呜作响,像是有人在哭。
他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刀柄上的防滑纹硌得手心有些疼。就在这时,雾气开始弥漫过来。不是从林子里,而是从那些坟头后面,一缕缕的,带着淡淡的腥气,像是刚杀过猪的屠户家后院。
“沙沙……”
身后传来响动,林风猛地回头,油灯的光晃得他眼睛有些花。只见一个黑影在坟头后面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谁?” 他低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乱葬岗上显得有些单薄。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和纸幡的呜咽。林风咽了口唾沫,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擂鼓。他想起王婆说过的话,那些进了血雾林没出来的人,是不是都成了这乱葬岗上新的土包?
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记忆中血雾林的方向走去。越是靠近,雾气就越浓,腥气也越来越重。到了后来,油灯的光只能照到眼前三尺远的地方,再远一点,就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嗤……”
油灯的火苗突然矮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林风赶紧用手护住灯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木头,又像是蛇吐信子。
他慢慢转过身,只见雾气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东西很长,大概有胳膊粗细,在地上拖行着,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借着微弱的灯光,林风看到那东西的表面覆盖着细小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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