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第一道催粮诏送到鄂州:要岳家军将军屯红薯的六成运赴临安,充作议和“献礼”。岳飞看着诏书上的字,把老李送的焦红薯皮捏得发白,终究还是下令:“留够兵士口粮,其余的送出去——但要给百姓留足薯种。”
可催诏一道接一道,跟着来的还有“月桩钱”的摊派。州县官带着差役闯进农户家,连没熟的红薯都挖出来抵税,鄂州城外的薯田被踩得稀烂。有老农抱着枯薯苗哭着找岳飞:“将军,官差说这薯要给金人当粮草,咱们往后吃啥啊?”
岳飞红着眼眶让人给老农分粮,转身给临安写了奏疏:“军屯薯养兵,亦养民,今夺薯以媚金,失民心矣!”奏疏递上去,等来的却是十二道金字牌,勒令他即刻班师。
老赵在军灶边烤着最后一批红薯,见岳飞带着兵士们回来,铠甲上沾着尘土,手里还攥着那半块凉透的烤红薯。“将军,还烤红薯吗?”老赵小声问。岳飞点头,把焦红薯皮放在灶膛边:“烤,让兵士们再吃口热薯。”
炭火噼啪响着,红薯的甜香里混着兵士们的叹息。有兵士拿出家人寄来的信,哭着说:“俺娘说,家里的薯田被官差占了,只能挖野菜吃。”岳飞咬着烤红薯,甜汁在舌尖却发苦——他想起屯垦时百姓送薯种的模样,想起老李说“薯在,家在”的话,眼泪砸在灶台上。
班师那天,百姓们捧着红薯干拦在路边,把薯干往兵士怀里塞:“将军,带着薯干走,路上饿了吃!”老赵把军灶里的薯种收进布包,偷偷塞给老李派来的人:“告诉李伯,薯种留着,等将军回来再种。”
临安的宫城里,赵构正和秦桧商议绍兴和议的细节,案上摆着金国送来的“册封诏”,旁边是岳飞送来的军屯红薯——早已凉透,硬得咬不动。秦桧指着红薯笑道:“这东西终究成不了大事,还是岁币管用。”赵构拿起红薯,扔在地上摔得粉碎,薯肉里还嵌着细小的沙土,那是鄂州军屯田的土。
绍兴十一年的冬天来得早,鄂州的军屯田被大雪盖住,红薯藤枯在地里。老李冒着风雪赶来,在灶膛边找到了那块焦红薯皮,上面沾着炭火的灰烬,还有几滴干涸的血——那是岳飞被害前,用它划下“还我河山”四个字留下的。
老赵递给老李半袋红薯干,声音发颤:“将军临刑前说,这薯种是大宋的根,不能丢。”老李把焦红薯皮和薯种包在一起,揣进怀里,胸口暖得发烫,眼眶却冻得通红。
雪地里,两人蹲在冷透的军灶边,把薯种埋进土里。老李喃喃道:“岳将军守着的不是军粮,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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