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抹着惨白与暗红油彩的老者,高举着一柄造型奇古的青铜短剑。他身周环绕着十几个同样装束古怪的人,口中吟唱着音节古怪的祷词,声音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与血月的红光混杂,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氛围。
老者——大祭司的目光扫过祭坛中央,浑浊的眼珠在幽绿火光映照下,闪过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残忍。他的视线落在苏瑾身上时,停顿了一下,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
“玄鸟庇佑,大商永昌!今以纯净处子之血,奉于先祖,祈解旱魃之厄!”
随着他的高呼,祭坛下方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应和:“玄鸟庇佑!大商永昌!”
苏瑾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稍稍偏过头,看向祭坛下方。
黑压压的人影,跪伏在祭坛周围的平地上,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火光与月色照不到的黑暗深处。他们穿着粗麻布衣,面容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无数双眼睛,在幽暗里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不是悲伤,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麻木的、近乎虔诚的狂热。
这就是……三千多年前的殷商子民?
这就是……她研究论文里那些抽象的数字和名词背后,真实的、野蛮的、被天命与鬼神牢牢束缚的时代?
大祭司已经转身,面向东方,开始更急促、更高亢的吟唱。那柄青铜短剑在血月下反射着暗沉的光,剑尖缓缓下移,对准了祭坛边缘另一处——那里蜷缩着另外几个同样穿着白色麻衣的少女,她们瑟瑟发抖,哭泣声被压抑在喉咙里,只剩下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苏瑾的心脏狂跳起来,每一次搏动都撞得胸腔生疼。不是梦,这一切真实得可怕。那系统的警告声还在脑海中回响,冰冷而清晰。
一炷香……十五分钟……
她会死在这里。像那些少女一样,被割开喉咙,鲜血流尽,成为所谓“祈雨”的祭品,变成史书里永远不会记载的一抹暗红。
不!
一股强烈的、源于二十一世纪灵魂深处对生存的渴望,猛地压倒了最初的惊骇与茫然。求生的本能像野火一样烧了起来。
动啊!给我动!
她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了铁锈味(可能是之前磕碰出的血),将全部意志集中于控制僵硬的手指。一下,两下……终于,右手的食指极其轻微地勾动了一下。
有戏!这具身体只是被某种仪式力量或药物暂时禁锢,并非完全瘫痪!
【系统,有没有办法解除束缚?】她在心中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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