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惨白,没啥热乎气,风卷着地上的雪沫子和碎石屑打在脸上生疼。
坡上尽是棱角尖利的黑褐色石头,歪脖子酸枣棵子从石缝里钻出来,枯枝在风里抖瑟。
放眼望去,荒凉得连只鸟都不稀罕落。
唯独几处背风的低洼地,积着薄薄一层脏雪。
“师父,这地儿……真能种东西?”李铮踢开脚边一块露出尖角的石头,满脸写着不信。
“石头蛋子底下藏着金疙瘩呢,”
陈光阳眯着眼,像在审视猎物,“等开春你就知道了。”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一片枯黄的蒿草丛,那里有细微的窸窣声。
几乎同时,一只灰褐色野兔受惊,“嗖”地从草窝里窜出,慌不择路地在乱石间蹦跳。
陈光阳眼神一凝,没动肩上沉重的半自动,右手闪电般探向后腰。
“唰啦”一声,那把他随身携带、保养得油光锃亮的54式手枪已握在手中。
手臂抬起、据枪、瞄准,动作快如电光石火,沉稳得不见丝毫酒意晃动!
“砰!”
清脆的枪响撕裂坡地的寂静。
子弹精准地擦着野兔耳尖飞过,打在它前方一块青石上,火花迸溅!
那野兔被这贴着头皮的死亡威胁吓得猛地一个急刹,后腿一软,竟瘫在雪窝里瑟瑟发抖,再不敢动弹。
这是老猎手控场的绝活,要的是活口震慑。
“好枪法!”李铮低喝,兴奋地就要冲过去捡。
“慢着!”一声带着浓重乡音、蛮横尖利的嘶喊从坡下一丛酸枣棵子后炸起。
三个穿着臃肿黑棉袄、抄着袖筒的老头,像从石头缝里钻出来似的,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为首的老头干瘪精瘦,三角眼吊着。
活像只炸毛的老鹞鹰,他指着雪窝里那团灰褐色,唾沫星子喷出老远:“瘪犊子玩意儿!敢打俺们家养的兔子?!”
李铮脚步钉在原地,懵了:“家…家养的?这野兔子满山跑…”
“放你娘的罗圈屁!”三角眼老头身后一个豁牙同伴跳着脚骂,手指头差点戳到李铮鼻尖。
“你眼珠子让裤裆糊了?没看见坡底下俺们垒的兔子圈?!这兔子就是从圈里蹦出来的!
俺们费劲巴拉养了大半年,就指望着过年换俩钱!赔钱!”
陈光阳冷眼看着这仨老头。
哪有什么兔子圈?
坡下除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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