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是不是又提我公社主任和书记那事儿了?”
陈光阳脸上的笑意顿了顿,点点头:“嗯,提了一嘴。说任命书早就备着了,就等你出了月子,身体养好了,随时可以去公社报到。”
沈知霜沉默了好一会儿,屋里只剩下大奶奶喂奶粉时汤匙碰碗的轻微脆响,以及三小只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她抬起头,眼里是浓浓的挣扎和心疼,目光在两个襁褓间流连。
“光阳……”她声音更低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看,俩孩子……都还这么小,猫儿似的。尤其是这小丫头,身子骨看着不如她哥结实。我……我这心,就跟油煎似的。
公社那边,一大摊子事,几个大队都看着,肯定忙得脚打后脑勺。
到时候,我这一去,一天到晚不着家,娃饿了咋整?哭了闹了咋整?
有个头疼脑热,大奶奶一个人……哪能顾得过来?”
她越说声音越小,眼圈微微泛红:“这公社主任……要不,要不……咱跟夏书记说一声,算了吧?
我还是……还是就在咱靠山屯,当这个大队长,离得近,照应家里也方便。等孩子再大点,能离手了,再说……”
炕梢的三小只不知何时停下了笔,都扭过头来,三双亮晶晶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爹妈。
大龙稳重些,只是安静地看着。
二虎眨巴着眼,小雀儿则下意识地揪住了自己的小辫子。
陈光阳没立刻说话,只是把媳妇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知道媳妇不是没担当的人,更知道她不是不稀罕那个位置。
从知青队长到公社副书记、再到如今板上钉钉的公社书记兼主任。
每一步都有她的心血和魄力,大棚从无到有,她顶着大肚子在泥地里摸爬滚打,那股子不服输的韧劲,他比谁都清楚。
她此刻的退缩,全是因为怀里这两团软乎乎、离不得娘的小东西。
“媳妇,”陈光阳开口,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知道你担心啥。俩崽子小,离不得娘,这理儿我懂。
可这机会,是咱靠山屯老老少少拿命拼出来的,是你顶着大肚子在大棚里一脚泥一脚水干出来的!更是夏书记顶着压力,硬是给你撑腰定下来的!
多少人眼巴巴瞅着,多少人等着看咱靠山屯、看你沈知霜的笑话呢?咱要是这时候缩了,前头的那些汗、那些累、那些咬牙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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