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民不与官斗,就算他们不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各家在官面上都有一些人脉,然而漕运衙门统管八省漕务,漕运总督单论实权甚至还在六部尚书之上,对方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只对扬州段通判赵琮暗示几句,便能折磨得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厅尊。”
黄德忠在这些大商人之中,论资历和实力仅次于乔望山和沈秉文,当下见厅内一片死寂,他只能鼓起勇气开口道:“厅尊对我等照顾有加,按说我等不该一再叨扰厅尊,只是……如今坊间流言四起,都在说盐商协会竟敢和漕衙争利,如今遭到严查是咎由自取。我等家底还算坚实,一时半会能撑得住,那些小商号却没有这样的底气,就怕到时候盐协只剩下我们这十几家,那样也没办法成事。”
他这番话显然经过深思熟虑,盐协毕竟是薛淮亲自主持创建的成果,倘若他一上来就撂挑子,这一定会被视作对薛淮的威胁。
黄德忠只是想在盐协和漕衙之间找到一个两不得罪的方法,并无忤逆薛淮的胆气和意愿。
薛淮微微点头,不急不缓地说道:“黄员外,本官明白你们的担忧和难处,你们希望本官怎么做?”
黄德忠面露难色,余者亦如是。
方才薛淮开门见山说得清清楚楚,只要是在运河之上的货船,漕运衙门有权随时随地进行彻查,这是人家的权力范围,莫说薛淮只是扬州同知,就算他是江苏巡抚也无法阻止。
至于漕衙官吏吹毛求疵,稍有问题就扣船扣货,这件事确有可商榷之处,但是薛淮依旧无法代表他们出面。
归根结底,薛淮另外一个官职是监察盐政大使,他没有权力去质询和督察漕运衙门。
如果蒋济舟愿意给薛淮面子,那他可以居中调停一二,问题在于就连此间的商人们都知道,薛淮是朝中清流一党的中坚干将,而蒋济舟是宁党大员之一,两边之前的矛盾已经很深,蒋济舟怎么可能在意薛淮的脸面?
这似乎就能解释为何这段时间以来,薛淮始终没有出面去找漕衙官员商谈,摆明了对方不会松口,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除非薛淮愿意改换门庭,从清流骨干摇身一变成为宁党拥趸,而这显然是天方夜谭之事。
厅内的沉默持续蔓延。
“虽说本官无法出面帮大家斡旋,至少还能为你们分析一二。”
薛淮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坦然道:“其实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盐协筹备之初,本官就对你们说过,漕帮和漕衙会损失一大笔你们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