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薛霖正在西间,与几人只隔了一道帘子,幸好昨日买回了旧棉衣叫他换了,不然那一身破烂军服,定叫人一眼就能认出他就是梁王麾下的溃兵。
饶是如此,林素娘心中仍忍不住打鼓,越是走近西间,越发的口干舌燥,心跳加快,似乎就要跳将出来一般。
甫一掀开帘子,当先便是一双亮灿灿的眼睛看过来,继而,这人咧嘴笑了起来,温声问道:“素娘,是何人来了?”
林素娘张了张嘴,还不曾说出话来,身后的官差便不由分说挤了进来,将她推到了一旁。
进屋的官差只看了一眼,便失声叫道:“我的娘诶,这是什么东西?”
李素娘站在一旁,看着依偎在薛霖身边的小石头,有些愣怔。
她起来的时候,小石头还不曾醒了,在被窝里头睡得正香。
这会子偎在薛霖怀里不算,那薛霖脸上一块块红斑和上头黄色的脓包又是怎么回事?
饶是这屋里光线暗,看不清楚,瞧起来却越发吓人了些。
两个官差在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便慌乱夺门而逃,林素娘来不及仔细询问清楚,撇了薛霖和小石头一眼,紧跟着出了门。
“两位官爷,他就是从山崖上摔下来了,发了两天的烧,就成了这般样子。但是这人却是慢慢儿见好,想必出不了几日,就能起来走动了……”
“那,那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个官差许是跑快了,岔了气,扶着腰喘着粗气指着里头向林素娘道,“那不是疠风病的症状吗?你也敢把得了时疫的人养在家里头?不要命了吧你!”
跟着二人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听说,皆都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去,看着林素娘的眼睛中透着骇然。
“不,官爷怕是误会了。”林素娘一脸惊慌,连连摆手,“估计是屋里太暗了,许是官爷瞧得不清楚。他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红肿的伤。
官爷若是不信,我把油灯点上,咱们再去瞧真切就是了。他那哪里是疠风,疠风可是会传染的——”
两名官差将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他们只是来搜查逃脱的溃兵逆贼,找没找到都可以向上头交差。
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管得着?
小寡妇不过是养了个疑似重病的汉子,又往两人手里塞了钱,犯不着跟她家过不去。
实际上两人也怕这小寡妇没见识,错把疠风当了寻常伤处,要真个叫自己兄弟二人染上了,到时候带累一家子,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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