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捧着本《奥义书》在院子里边走边看,大家躲着走,觉得他神神叨叨。
现在他捧着同样的书走过,大家纷纷投去敬佩的目光:“瞧瞧,人家看的书,咱连名儿都念不利索,怪不得能入季先生的眼!”
以前他说点“业力”、“无常”,别人觉得他走火入魔。
现在他偶尔蹦出个把专业词,立刻有人竖起大拇指:“有学问!说话都不一样!”
司齐被这突如其来的、全方位的“变脸”弄得有点哭笑不得。
他知道,这一切都源于那封薄薄的信,源于“季羡霖”这三个字的分量。
他有点无奈,但也清楚,至少以后耳根能清静不少,可以安心搞他的“大创作”了。
只是偶尔,看到谢华和余桦那俩家伙,一个比一个眼圈黑,一个比一个拼命赶稿子的样子,他会忍不住摸摸鼻子,心里有点小小的罪恶感,又有点暖。
看来,这封信不仅救了他,还给海盐县的文学青年们,狠狠加了一把油啊。
司齐对于这件事传出去,其实心里很犯愁。
可是,对于季先生激励到大家,又觉得挺高兴,或许,这才是季先生的初衷吧。
激励有志气的青年!
傍晚,司向东背着手,迈着比平时轻快几分的步子,晃悠着回到文化馆家属院。
刚进家门,就觉出不对劲。
屋里冷冷清清,没有往常锅铲碰撞的叮当声,也没有饭菜的香气。
厨房黑着灯,客厅里,廖玉梅见他进来,腰板陡然挺直,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一看就是在等他。
“咦?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饭也不做了?”司向东放下公文包,故意打趣道。
廖玉梅没接他的话茬,站起身,几步走过来,一把将他拉到另一张藤椅上坐下,眼睛亮得吓人:“老司,你先别管饭!我问你,季羡霖给咱小齐写信了?是不是真的?”
司向东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竭力绷着,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凉白开,才淡淡道:“哦,是有这么回事。年轻人嘛,得到前辈一点鼓励,也是常事。看你大惊小怪的,饭都不做了。”
廖玉梅喃喃自语,“原来竟是真的!”
她抬头看向司向东,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她太了解自己丈夫了,看他那故作平静、实则嘴角都快压不住往上翘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指不定怎么美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