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图索骥,拿着季先生开的书单,直奔几家有名的书店和上海古籍书店。
书单上的一些书籍比较专业,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将《印度文化史》、《宗教的起源与发展》、《五十奥义书》(简译本)等一批书籍凑得七七八八。
有些更为深奥的原著或研究著作,店员一听便摇头,说需要到专门的学术图书馆或大学里才可能找到。
司齐尽管觉得遗憾,但这些书也够他阅读好一阵子了。
至于缺的书籍,这不是还有季先生吗?
没事多麻烦一下大师,不然,日理万机的大师忘了自己怎么办?
大师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
当他提着沉甸甸的一捆书,风尘仆仆地回到海盐县文化馆那间熟悉的宿舍时,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力量。
回到海盐县文化馆的司齐,仿佛变了个人。
他过上了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每天除了必要的吃饭、洗漱,几乎足不出户。
看得久了,他的言行举止也似乎悄然染上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走路时步伐不急不缓,眼神时常有些飘忽,仿佛神游天外;说话时偶尔会蹦出“无常”、“梵我合一”之类的词,听得同宿舍的陆浙生一愣一愣的。
他甚至对物质享受表现出一种近乎“超然”的态度——窗外的蝉鸣震天响,七月流火,宿舍像个蒸笼,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摇着蒲扇,对着一本讲佛教“禅定”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陆浙生热得汗流浃背,终于忍不住了:“我说齐子,你走之前不是嚷嚷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买台‘雪花牌’电扇吗?这都热成啥样了,你咋没动静了?”
司齐从书页上抬起眼,目光平静,甚至带着点探讨哲学的意味:“浙生,你觉不觉得,热,是一种相对的感觉?‘心静自然凉’。外界的燥热是‘境’,内心的烦乱是‘心’。只要心不动,不执着于热这种感觉,其实也就没那么难熬了。你看,我这不是挺好?”
陆浙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得了吧你!少跟我扯这些玄的!还‘心静自然凉’?我这心里是挺‘静’的,就想着凉快,我甚至催眠自己一定要感觉凉快,可它不顶用啊!身上这汗就跟下雨似的!你这出去开个会,是不是被什么大师给‘点化’了,要四大皆空,连电扇都不要了?”
司齐微微一笑,不再争辩,低头继续看书,那姿态,颇有点“如如不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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