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雨水浸润得发亮的青石小径,向着西院周婉清的居所走去。鞋底踏过积水的洼处,溅起细小的水声,很快便被淅沥的雨音吞没。
既然已窥见深渊的一角,不若索性直面那深处的黑暗。
周婉清房内透出一点昏黄的光,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孤寂。周绾君抬手,指节轻叩在冰凉的木门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里面静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紧绷的声音:“谁?”
“是我,周绾君。”
门内又是一阵沉默,唯有雨声不绝。片刻,门栓被轻轻拉开,吱呀一声,露出一道缝隙。周婉清苍白的面容在门后显现,乌发松散地披着,仅簪一支素银簪子。她眼中闪过清晰的讶异,随即侧身,让出一条通路。
屋内陈设精巧,却透着几分凌乱。一袭杏子黄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随意搭在山水屏风上,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珠钗环佩散乱摆放,失了章法。周婉清匆忙将一张梨花木椅上的几件绣活挪开,衣袖滑落时,露出一截手腕,上面一道浅粉色的疤痕若隐若现。
“四姨娘不必张罗。”周绾君声音平和,目光却已将这屋内情形扫了一遍,最终落在那面置于床头小几上的玻璃镜。镜面澄净,清晰地映出她们二人此刻的身影,在跳跃的烛光里微微扭曲,恍若水中倒影。
周婉清察觉她的视线,下意识挪步,身形恰好挡在镜前:“绾君小姐深夜冒雨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周绾君安然落座,自袖中取出一个以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轻轻置于桌上。那纸包的大小、形状,与那夜她在窗外窥见的,一般无二。
周婉清的脸色骤然失了血色,唇瓣微张,呼吸似乎都在那一刻停滞。
“灵芝死了。”周绾君语气依旧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刀,直刺对方眼底,“投水前,她留下了一些话。”
这是一着险棋,一句虚言。但在这迷雾重重、真假难辨的棋局里,真相本身早已变得暧昧不清。
周婉清踉跄后退半步,扶住冰冷的桌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她说了什么?”
“她说,是四姨娘你,逼她在夫人饮食中下毒。”周绾君一字一句,清晰缓慢,不容闪避,“她说,你以她幼弟的性命相要挟。”
周婉清闭上双眼,长睫剧烈颤动,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破釜沉舟的决绝:“既然如此,绾君小姐为何不去禀明老爷或夫人,反倒要来问我这个‘凶手’?”
“因为我想知道缘由。”周绾君站起身,走向那面玻璃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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