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随着我们一起长大,随着我们一起变老,随着我们一同从晚辈长成了另外一群人的长辈的。
我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在自己开得最为灿烂的时节骤然离世,像一朵花落在了它正盛放的那个清晨,像一只鸟亡命于它刚长齐了羽毛、正高飞的那个白天。
我们对此没有任何的准备,只觉一切好似是一只从天而降的、碗口粗的棍子,猝不及防便给我们每个人兜头一记闷棍,我们被它打了个晕头转向又七荤八素,即便缓和了许久,也仍然难受得几近绕不过那个弯。
——最为关键的,整件事里从头到尾,我们都无法找到一个合适且合理的宣泄口,我们发了疯一样地纵观过她的一生,却发觉竟无人知晓该将这过错落到谁的身上。
——该怪她的师长准备的不够充分,没有再加派几个人手跟着那群小剑客们一同外出历练吗?
可那小镇里遇到的山匪并没有多少斤两,光师姐一个都够将他们打进地里再嵌上三个来回,且他们在回程时遭遇了敌国探子的伏击这本就是个突发事件,她的师父也不会未卜先知,又哪里能预见到这个?
——那么,我们该怪那些笨手笨脚、拖累了师姐的小剑客们吗?
看起来我们好似是有充足的理由去责备那些尚未习得剑道真谛的剑客,可习武之人,又有哪个不是这样一路自懵懂天真走过来的?
我们难道要要求这些初出茅庐、连几个不入流的山匪都尚不能妥当处理完全的孩子们,在拿到剑的那一刻就能如师姐一样的老练吗?
可是……就算当初武艺刚成的师姐都做不到这点,我们又从何处得来的脸面,去强求他们!
——这么看,我们仿佛只能去责怪那些该死的戎鞑细作了。
但他们都已经死了,绝大多数都已折在了师姐的剑下,仅剩一两个当时被师姐的剑势震晕了过去、一时“幸免于难”的细作也被林姑姑他们斩杀了个干净。
且他们是敌人——我们的中间隔着国仇,有着家恨——倘若换了我,换了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状态不佳的戎鞑大将,我即便杀不了他,大约也会恨恨地剁去他的半截脚掌,或是想法子将他结实绑了,扭送到边关,扔给那些正戍着边的将士。
是以,我们确实是该恨他们的,但那种恨又不会全然因着师姐。
这种困顿的、让我浑不知该如何发泄郁气憋得我险些发了疯,那日我在厨房里枯坐了许久——许久后莫名记起了师姐她从前最爱吃这道“椒麻炒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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