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像一条被碾断了所有肢体的毛毛虫,用下巴和胸膛死死抵着粗糙冰冷、布满碎石和血污的地面,一点一点,极其缓慢而艰难地,朝着糜巡头颅的方向挪动。
每一次下巴与地面的摩擦,都留下刺目的血痕。
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破碎的呜咽:“还…没…死…师…傅…还…没…死…”
这执拗的爬行,是此刻他唯一能表达的存在,是濒死灵魂对最后一点信念的徒劳抓握。
“哈哈哈哈!”
裴青衍爆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裂谷中回荡,充满了恶意和嘲弄。
“看看!这就是盛灵渊看重的‘希望之光’?这就是姜青黎的得意弟子?如今不过是一条在地上蠕动的蛆虫!跟没用的垃圾有什么区别?爬啊,再爬快一点给我看看!” 他的笑声,抽打在李怀祯残破的身体和灵魂上。
李怀祯对这铺天盖地的羞骂置若罔闻。
他的世界只剩下前方那颗头颅,只剩下口中反复呢喃的“还没死”。
每一次挪动,都耗尽他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和生命力。
裴青衍的笑容陡然一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残忍。
他几步上前,弯腰,用那只刚刚掏出玉盘、还沾着李怀祯脏腑血污的手,轻柔地、甚至带着几分“善意”地,捧起了糜巡那颗沾满尘土和血污的头颅。
他走到李怀祯身前,缓缓蹲下,将那颗头颅,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李怀祯面前可及的焦土上。
头颅上的双眼,依旧圆睁着,直直地“望”着李怀祯。
“你不是想见他吗?” 裴青衍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我成全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拼命想爬向的‘师傅’。”
李怀祯那艰难的、执拗的爬行,戛然而止。
他僵住了。
下巴还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为之前的剧烈移动而微微颤抖。
李怀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从地面移到面前那颗近在咫尺的头颅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看到了糜巡那熟悉的、此刻却僵硬扭曲的面容。
看到了那双再也无法闭合的、盛满惊愕与愤怒的眼睛。看到了颈项处那狰狞断裂的伤口,以及凝固在发丝和皮肤上的暗红血污。
“啊……”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挤出来的气音,逸出他染血的嘴唇。
那不是嘶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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