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头忙,我不给他添麻烦。”
韩大夫不再追问。
其实,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真孝顺的是大儿子,可她就是打心眼儿里稀罕老儿子。
大儿子给她夹肉,她嫌腻歪;老儿子破天荒来一趟,就拿一袋子婆婆丁,她说野菜败火,是好东西。
偏儿不得偏儿济,偏儿反受偏儿气。
她不觉得受气,反倒变着法地帮老儿子找补。
韩大夫知道老太太的心机,笑呵呵地说:“我只管看病,不管家事儿,我不戳穿你,但你也别砸了我的招牌,我给你开几方温药补补,不求药到病除,您至少得给我留一句‘见好’才行吧?”
老太太没吭声,算是默许了。
韩大夫随即打开药箱,执笔研墨,刷刷点点,写了几味可有可无、茶水似的药方,出门交给老孟,低声嘱咐道:“你带着药方,去城北宁和药铺,那儿的掌柜叫张胜,你报上姓名,按方抓药,他不收你钱的。”
老孟心里清楚,这大概又是江家的安排,于是连忙点头应承。
韩大夫接着说:“对了,有人托我给你带个话,你记住了。”
“好好好,韩大夫请讲。”
“印刷厂里有威望的劳工不多,你算其中一个,以后好好干,要是碰见了什么困难,你就去南记粮油店,把事情跟掌柜的或者伙计说清楚,甭管大事小情,哪怕是孩子上学的事儿,也可以去说。”
老孟呆了片刻,才应声说:“好,我知道了。”
“那我就走了啊!”韩大夫提起长衫,迈过门槛儿,忽又转过身来,“年轻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好好过日子才是真格的,闲着没事儿拼什么命呀!”
说罢,迈步远去。
这时候,天色将近傍晚。
老孟又在家里等了半晌儿,直到窗外擦黑,街面儿上的行人渐渐稀少时,敲门声方才第三次响起。
再开房门时,没有意外,一双儿女终于平安回家了。
老孟媳妇儿悲喜交加,一把将儿女拥进怀里,上上下下,从里到外,把两个孩子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结果真如老太太所言,两个孩子不仅没受毒打,身上就连勒痕也无处可见,甚至回家的时候,每人兜里还揣着两块现洋。
风波虽平,但无论如何,绑票终究还是绑票。
两个孩子吓得不轻,脸都白了,说话也是磕磕绊绊,记不清任何细节。
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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