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相较于议政大殿显得柔和许多,却依旧明亮,映照着殿内简洁而庄重的陈设。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有助于凝神的檀香气息。
赢子夜奉召而来,步入殿中时,见父皇并未如往常般端坐于案后批阅奏章,而是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庭院中几株在夜风中摇曳的秋菊出神。
他身着常服玄袍,未戴冕冠。
仅以一根简单的玉簪束发,少了朝堂上的极致威严,却多了几分属于父亲的深沉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儿臣参见父皇。”
赢子夜依礼参拜。
嬴政闻声,缓缓转过身。
烛光下,他的面容依旧棱角分明,目光深邃如故。
但眼角细微的纹路,与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思虑重痕,却比白日朝堂上更为清晰。
他抬手虚扶:“平身,坐吧。”
“谢父皇。”
赢子夜在父皇下首的席位上端正坐下,心中有些诧异。
如此深夜,父皇单独召见,且是在这私密的寝宫偏殿,而非书房或议政之处,所谈之事,恐怕非同寻常。
内侍悄无声息地奉上热酒,随即退下,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短暂的寂静中,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
“这一年来,”嬴政率先开口,声音平缓,打破了沉默。
“你以太子身份参赞国政,处理政务,推行些新规矩…做得不错。”
“朝野渐稳,诸事井井有条,比你刚接手时,沉稳老练了许多。”
赢子夜微微躬身:“儿臣愚钝,全赖父皇信任指点,更有萧何、扶苏兄长及诸臣尽心辅佐,方不致有大的疏漏。”
“儿臣所学尚浅,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不必过谦。”
嬴政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赢子夜脸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欣慰。
“你的能力,朕很清楚。”
“不止是打仗,治国理政,你也渐渐摸到了门道。”
“懂得平衡,懂得用人,更懂得…看长远,这很好。”
他端起酒盏,轻呷了一口,似乎斟酌着词句,话锋微转,语气变得有些缥缈。
“朕这一生,自邯郸归秦,至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北筑长城,南平百越,书同文,车同轨……”
“所做之事,自认无愧于嬴姓先祖,亦为这华夏后世,立下了一个规矩。”
“然,岁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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