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才寻到一处空位停稳,陆谌扶着折柔下了车,一道走进正门。
池苑里已经扎满了彩棚锦帐,一座挨着一座,临水而设,面朝球苑,都是附近商贩提前布置装点的,专门赁给富贵人家,方便女眷在帐里观看马球正赛。
马球传自前朝,本是贵族游乐的闲情,大晋以武开国,虽然百余年传承下来已是崇文轻武,但不论皇室民间,都对马球捶丸之类的搏戏热情不减。
每逢金明池开,苑中都会设办马球赛会,禁军诸班直的将士头扎软巾,身带锦绣披肩,骑着各色骏马,上场夺筹。
官家也会驾临棂星门外的宝津楼,同宗亲贵胄们一道观看比赛。
眼下离马球开赛还有些时辰,男子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处应酬交际,陆谌遇见不少相熟的禁军同僚,对折柔仔细交待几句后,他和同僚去了球场,折柔则带着小婵穿过回廊,去苑中闲逛。
一路上形形色色的小摊连绵不绝,处处热闹繁华,折柔心情畅快,和小婵买了两盏紫苏熟水,去往金明池西岸。
先前她就听陆谌提过,金明池和琼林苑的鱼蔬平素专供禁中,只有每年的四月二十,池苑开放,寻常百姓才可以在此凭牌垂钓,钓上来的鱼临水砟脍,味道极是鲜美,佐酒更是一绝。
走到西岸,池畔已经围了不少人,小婵兴冲冲地挤进去,回身招呼她:“娘子,这里!”
折柔弯唇笑笑,走到近前,从木桶里挑中一条肥嫩的鲈鱼,正要指给小贩看,谁料那鱼儿突然扑腾了一下,桶里水花四溢,险些泼溅到她身上。
折柔慌忙向后退了半步,脊背却不防撞进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
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笑,仿若敲冰戛玉,在一片喧闹嘈杂中清晰入耳。
折柔心一惊,倏地回过头,正对上一双漆黑俊眸。
谢云舟就站在她身后,眉梢微挑,唇边噙笑地望着她。
他显见是刚从马球场上下来,额间束一条绛红洒金抹额,鬓边凌乱的碎发微微有些汗湿,眉尾的汗珠上晶光浮动,一双黑眸亮如寒星。
折柔回过神来,语气不觉有些惊喜,“鸣岐?”
“九娘。”谢云舟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一开口,热烫的气息洒在她颈间。
两个人挨得太近,折柔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汗气,隐约还掺杂着干净的皂角清香。
她下意识退开少许,抬起头,灿然一笑,“你怎么在这?”
谢云舟看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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