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像被风拂过的灯焰。
他抬眼望向神色笃定的老父,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张黄纸,
声音里压着一股克制不住的震惊:
“爹,您的意思是……这方子,便是能平定天下蝗灾的法子?”
姜义这才抬起目光,缓缓一点头。
那一点,沉如山岳。
姜亮只觉指尖发烫。
那张薄薄的黄纸,此刻在他掌中,却似有千层炭火在跳。
他不敢再只以两指拈持,忙用双手托着,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旋即取出锦匣,将其妥帖收好,又郑重合上匣盖,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片刻寂然,姜义神色也随之一敛。
“公事到此,”他说,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转折,“该说家事了。”
目光重新落回那一缕虚影,缓缓开口:
“这些时日,锐儿可还安分?与那太平道……可还有往来?”
话音一落,姜亮那道魂影便轻轻一滞。
灯焰似微微一抖,他的声音也跟着支吾起来:
“这个……”
见他那副吞吐的模样,姜义的神色便一点点沉了下去。
庙中原已寂静,此刻更是落针可闻。
他脸色一沉,那缭绕的香烟似也不敢再动,直直悬在半空。
空气里添了几分阴郁的压迫,像山雨将至,风未起而枝已低。
姜亮被这目光一逼,魂影都晃了几分,忙低声道:
“爹放心,锐儿那孩子……倒还算听话。听了家中劝告,便老实回了凉羌,再未主动与太平道的人来往。”
话到这儿,他又顿了顿。
姜义的神色未变,却有一股无声的冷意,似在催他往下说。
“只是……”姜亮讪讪地接下去,
“锐儿回来后,依旧老样,一心筹赈。只是如今这世道,灾连年,仓无粮,人无食,便有银山,也换不出一斗谷。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哪曾想……”
他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迟疑半晌,终是避无可避,苦笑着吐了出来:
“哪曾想,那位太平道的张宝……竟千里迢迢,给他运了一批粮来。”
姜义听罢,目中微起一丝波澜。
一面之缘,志趣相投,便能千里送粮,不问回报。
这张家兄弟……果真不同凡响。
这份手笔,这份胸襟,便是换作自己年少时,怕也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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