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平,似问似叹。
那卷《调禽法》,说是调禽,其实杂得很。
既讲御禽布阵,也写饲养吐纳,连几味方药都罗列其后。
壮筋骨,清妖气,提灵慧,说得神乎。
只是姜义素来不通丹道,翻过几遍,也就撂在一旁。
刘子安闻言,唇角的笑意浅了又深。
他轻摇头:“专以蝗虫为主药的倒未见过。”
顿了顿,目光却已落向那片蠕动的黑潮。
“只是,”他缓声续道,“那些为灵禽壮骨补气的方子,多半都离不开一个‘血肉’。”
夜风掠过,带起他衣角微微一动。
他抬眼,重新看向姜义。
“这满坑的蝗虫,说到底,也都是血肉之躯。”
“况且其中妖虫不少,一身精气,只怕不比山中虎豹差。”
语声不重,却字字带劲。
“既是血肉,便能入药。未尝不可一试。”
姜义不语。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在夜色里静看了他一会儿。
风声寂寂,似连月光都被这份沉默磨得柔了几分。
良久,他方才缓缓颔首,低声道:
“这路子……或许行得通。”
姜义心里,已盘算过一遍。
古今帮近年出了不少好苗子,根骨不俗,心气也稳。
若这法子真能行,倒正好拿来让他们摸摸丹道的门槛。
天师道里常说,炼丹亦修身。
以天地为炉,采万物为药,温养一息真炁。
这一条路走得顺了,比打熬筋骨、吐纳练气还要来得稳妥些。
少了戾气,也少了伤病。
只是,能走这条道的人,通常非富即贵。
丹炉中烧的,从不是柴炭,而是实打实的金山银山。
修为越高,丹方越珍奇,药材越贵重。
寻常人家,就算掏尽家底,也不够塞那无底洞。
姜义目光一转,再落向那片蠕动的黑潮。
先前还觉棘手,如今再看,却是另一番光景。
那哪里是什么烫手的山芋,分明是一座由血肉堆成的宝山。
一来,可将这些孽障尽数炼化。
二来,也让帮中后生,有机会炼丹试手。
炼丹之事,最忌贪急,最考心性。
以村中如今这点底气,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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