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
他放下茶盏,双手一拱,语气恭谨,却不见拘谨:
“托岳丈挂心,近来略有寸进。”
说到这里,他略一沉吟,像是掂量着措辞,才又温声续道:
“如今正炼化脾中那点土浊之气。若无意外,再得一年半载的水磨功夫,或能得个‘脾脏清净’。”
姜义正要举盏,手在半空中微微一滞。
“脾脏土浊?”
他心下暗暗咂摸,只觉这四字有些新鲜。
自家修行至今,炼浊化气也算半生功夫,却只知混元归一,从未细分至此。
那一点疑色虽转瞬即逝,却终究被姜曦瞧了去。
她掩嘴一笑,眉眼弯弯,像是偷了个趣。
“瞧我这脑袋,”她轻轻一拍额头,语气带笑,“倒忘了同爹爹说起。”
“前些日子,子安在书房翻那张旧丹方,不知怎的,从夹层里又摸出一卷薄册。
上头没什么正经功法,只记着些修行杂谈。那‘五脏浊气’的说法,便是从里头看来的。”
她说罢,吐了吐舌头,神情里三分俏皮、三分无辜。
“原想着得了空再同爹娘说个新鲜,哪知年底一忙,人也糊了脑子,就给忘了。”
冬阳从窗格斜斜照入,光影在她眉眼间轻轻一晃。
那一室的气氛,也随之软了几分。
姜义听了,面上那点疑色便淡了,眼底却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旧丹方”么……
这两年里,随着刘承铭一天天长成,筋骨也渐见雄健。
那女婿刘子安,便时不时能从自家庄子里,“机缘巧合”地翻出几张祖传的旧丹方。
说来也巧,这些方子旁的用途没有,偏偏都合着那孩子的年纪。
不是固本培元,便是强筋壮骨。
头一回听时,姜义还觉新鲜;
听得多了,心里自然也就有了数。
此刻听姜曦又提什么“旧册子”,他倒也不觉稀奇,反生出几分玩味的心思。
姜曦见父亲不言语,知他起了兴致,便把那册子里的说法,拣着要紧的,一一道来。
“册子上说,修士体内那口混元浊气,表面是一团,实则轻重不一。”
“修行日久,浊气渐炼,便能觉出其中淤结最重的地方。恰是人的五脏。”
她声音清亮,说得条理分明,显然已烂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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