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威严的郡守府,如今已彻底改成了灵堂。
白幡招展,香烛缭绕。
灵堂正中,停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椁。
只是,这本该庄严肃穆的地方,此刻却充满了喧嚣的争吵。
“……吴胜将军尸骨未寒,你们就棄城而逃!简直是恒州军的耻辱!”
“放屁!孙望那反贼连钦差都敢杀,大军压境,我城中只有三千兵马,如何抵挡?难道要我带着全城军民去送死吗?”
“那你为何不向周边求援?”
“求援?等你援兵到了,我的人头早就挂在城墙上了!要我说,黄石的李守将才是罪魁祸首,他离黄州最近,为何不发兵支援吴胜将军?”
除去已经落入孙望之手的黄州、黄石,以及即将被攻打的上党,恒州郡剩下的七座城池守将,此刻都已“奔丧”为名,齐聚于此。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互相指责对方见死不救、不战而退,将吴胜之死的责任拼命往别人身上推。
争吵声越来越大,渐渐地,话题偏向了另一个方向。
“如今郡守已死,群龙无首,我们必须尽快选出一位新的主公,统领恒州全郡兵马,为吴胜将军报仇,抵御反贼!”
“说得对!我推荐长宁的刘将军,他年长持重,威望最高!”
“刘将军太老了!要我说,茶陵的张将军正当壮年,勇猛过人,更适合担此大任!”
灵堂之上,一片嘈杂,仿佛一个菜市场。
无人理会那口冰冷的棺椁,更无人理会跪在棺椁前,悲痛欲绝的夏侯仪。
夏侯仪仿佛没有听到任何争吵,只是将头抵在棺椁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他身后的钱亮光,躲在角落的阴影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连连。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素白孝衣的女子,端着一个托盘,从后堂款步走出。
她身姿窈窕,面容温婉,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哀愁,却丝毫不见慌乱。
正是吴胜的大女儿,吴燕。
她走到夏侯仪身边,将托盘上的汤碗放下,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沙哑:“夏侯叔叔,你已在此跪了一天一夜,喝点东西吧。父亲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作践自己。”
她环视了一圈争吵不休的众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最终目光还是落回到夏侯仪身上。
“如今恒州大乱,人心惶惶,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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