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质问,如重锤击胸。
东方易已经汗流浃背。
他单膝跪地,不是因为礼节,而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滴落,在青石地板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道简单的“三年之约”,背后竟有如此多的门道。
赵凌不过是下一道旨意,几乎什么都没做,却让百越人自己砍树修路,自己学习秦文,自己推动融入大秦,还争先恐后地把资源送到大秦来交换货物。
而百越人,即便有人看穿这个局,又能如何呢?
他们无法拒绝那些能改善生活的货物,无法抵抗成为“文明人”的诱惑,更无力对抗大秦的军事压力。
所以他们只能按照赵凌画下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哪怕知道这条路最终通向的是彻底的臣服。
三年之后,树没了,路通了,秦文普及了,生活习惯改变了,到那时,百越还是百越吗?
不,那时他们已经是穿着秦服、说着秦话、用着秦币、读着秦书的新秦人了。
而大秦的军队,可以长驱直入,如履平地。
这就是皇帝的手段吗?
不!
这已经超出了手段的范畴。
这是阳谋,是摆在桌面上的算计,是让你明明看透了却不得不跳进去的陷阱。
因为陷阱里放的,是你无法拒绝的诱饵。
东方易抬起头,眼中原有的困惑和不服,已经化为了深深的震撼,以及一丝……恐惧。
是的,恐惧。
不是对武力的恐惧,而是对那种算无遗策、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智慧的恐惧。
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老师总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凌能够隐忍十八年,一朝爆发便掌控全局。
这样的人,他的剑不在手中,而在心里。
他的战场不在沙场,而在人心的每一个角落。
“老师……”东方易的声音沙哑,“学生,明白了。”
尉缭看着他,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欣慰,有担忧,也有淡淡的悲哀。
他知道,今夜之后,这个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将不再是那个单纯相信剑的宗师了。
他会开始思考,开始算计,开始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与残酷。
这究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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