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同被城市排泄物般遗忘的偏僻辅路。
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路灯稀疏如鬼火,昏黄的光晕无力地对抗着庞大的阴影。路面坑洼破碎,每一次颠簸都让底盘发出骨骼错位般的**。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如同孤魂野鬼,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烈的颠簸中亡命疾驰。车灯的光柱是唯一的利剑,在破碎的地狱路面上疯狂跳跃,照亮飞扬的、如同骨灰般的尘土,以及偶尔被惊起、仓惶逃窜的啮齿动物那惊恐绝望的小眼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冲刺即将抵达临界点的刹那,祝一凡眼角的余光,如同被一根无形的、浸透寒毒的冰针刺中,骤然痉挛。
斜对面那条更不起眼、仿佛通往深渊深处的岔路口阴影里,蛰伏着一辆七座黑色商务车。它熄灭了所有灯火,像一头完美融入浓稠黑暗的远古巨兽,散发着令人心脏停跳的、绝对死寂的气息。
心脏!
那只无形冰手的攫握是如此凶狠、精准!就在执勤车咆哮着、裹挟着狂风与尘土即将冲过岔路口的电光石火间,
“咔哒。”
副驾驶的车窗,幽灵般无声地降下了一半。吝啬的月光,如同垂死者最后的气息,恰好吝啬地投下一抹惨淡清辉,照亮了窗后那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魇最深处的脸:关青禾!
她的目光,穿透几十米翻滚的黑暗、呼啸的劲风、冰冷的车窗玻璃,如同两支淬毒的冰锥,精准地、死死地焊在了祝一凡瞬间凝固、惊愕失魂的脸上。
没有天台上的歇斯底里,没有伪装时的灵动狡黠。那张曾倾倒众生、也曾让他恨入骨髓的脸上,覆盖着一层非人的、彻底的平静。如同西伯利亚万年不化的冻原,又似马里亚纳海沟深处永恒冰封的深渊。月光倒映在她深不见底的漆黑瞳孔里,没有一丝涟漪,没有半分生机,只有纯粹到令人骨髓冻结、灵魂颤栗的死寂。
那片死寂的冰镜深处,清晰地、残酷地映照着他此刻瞬间碎裂、苍白扭曲的面容。
轰隆!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又被狂暴的力量碾为齑粉!
八年半前,湖跺市局服务器崩溃时那尖锐到刺破耳膜的警报蜂鸣;陆正风被强硬押入囚车时,那绝望如坠落深渊般的最后回眸;藏钟在庄严法庭证人席上,灵魂被彻底抽空般木然空洞的眼神;成莹在天台边缘那纵身一跃、义无反顾投向虚空的单薄背影…无数染血的、尖锐的、绝望的记忆碎片,裹挟着刺鼻的硝烟与浓重的血腥,如同高速旋转的绞肉机,在他颅腔深处轰然爆炸。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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