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初春,省城,深夜。
省委政法委大楼七层的灯还亮着。
李毅飞望着外面稀疏的车流和远处零星的灯火。
桌上摊开的是厚厚几本调研笔记和各地报上来的材料,烟灰缸里积了浅浅一层烟灰。
陈默轻轻敲门进来,手里端着杯新泡的浓茶。“领导,还不休息?快十二点了。”
“坐。”李毅飞转过身,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沉郁,“陈默,你说,咱们这次下去一个多月,看了这么多,听了这么多,回来开个会,发个文,底下……真的就能变吗?”
陈默愣了一下。
他跟随李毅飞这些年,很少听到领导用这样近乎疲惫的语气说话。
“领导,您定的方向都很清楚,下面肯定会落实……”
“落实?”李毅飞打断他,走到办公桌前,手指敲着那些笔记,“大强市那个飙车案,吴启明吐出了马金鼎,证据链有了,可马金鼎在省城那个表哥,四处活动,案子现在卡在哪儿了?
东海市那个占道经营的老汉,我们说了要‘执法+帮扶’,可民政局说他们只认低保户,人社局说灵活就业补贴有门槛,街道说没这个人头经费——老汉现在怎么样了?
是不是换个街角继续摆?
还有那些回收旧货的、凌晨扫街的、工地打零工的……咱们在会上说‘要有人情温度’,到了执行层面,温度怎么量化?
考核怎么算?”
李毅飞每问一句,声音并不高,却像重锤敲在陈默心上。
这些都是最实际、最棘手的问题,也是调研归来后必须面对的“硬骨头”。
“我这两天翻来覆去想,”李毅飞坐下来,端起那杯浓茶,没喝,“咱们政法工作,以前讲打击犯罪、维护稳定,这没错。
但现在光这样不够了。
社会发展太快,矛盾形态变了。
老百姓要的,不只是不被偷不被抢,还要活得有尊严、有盼头,遇到难处有地方说理、有人真管。
咱们的系统,反应慢了。”
陈默屏息听着。
“所以,得变。”李毅飞眼神重新锐利起来,“但不是发个文件就完事。得找到抓手,得让下面的人知道具体该怎么干,干了有什么好处,不干有什么压力。”
李毅飞推开茶杯,拿出一张白纸,开始边说边写:
“第一,抓两头。一头,抓‘典型案’。”李毅飞在纸上写下“马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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