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沉默地听着,青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
之前他的囚室,就在呼雷旁边——隔着层层禁制与厚重的牢门,那饱含怨毒、污秽不堪、日夜不休的咆哮与诅咒,他听得太多了。
那头老狼对镜流的恨意,确实已经扭曲到了癫狂的地步,骂得花样百出,着实……不堪入耳。
丹恒偶尔回想起,都会觉得眉心发紧。
接着雪衣的目光转向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藿藿:“作为见习判官,汝……”
“我、我明白!”霍霍连忙点头,双手紧张地攥着记录册,“我就在这里等雪衣大人和各位贵客出来!绝对不乱跑!”
她头顶的尾巴闻言,火焰猛地一窜,发出不满的嗤声:“哈!用完就丢是吧?把老子当看门狗?凭什么不让老子进去见识见识那什么步离战首?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雪衣没理会尾巴的嚷嚷,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青瓷药瓶,拔开塞子,倒出几粒色泽乌黑、散发淡淡苦香的小药丸,置于掌心。
“还有一事。下去之前,诸位务必服下此丹。”
貊泽的视线落在那些药丸上,眉头立刻蹙起,声音平直而坚决:“来历不明的药,我是不会吃的。”
雪衣神色不变:“若不服此丹,汝等便无法进入底层探视呼雷。此为十王司铁律。”
椒丘适时地轻咳一声,羽扇在胸前轻点,微笑着打圆场,也向貊泽解释道:“貊泽,此药并非来历不明,乃是十王司特制,用以抵御‘狼毒’。”
他看向众人,语气多了几分凝重:“呼雷这厮,和所有步离人一样,天生能释放一种名为「狼毒」的信息素。此毒无形无质,却能直接作用于心神,唤起内心最深层的恐惧与怯懦,瓦解意志,消磨战意。”
椒丘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时光,看到了久远的过去:“数千年前,我狐人族受步离人长久奴役、肆意虐杀,无力反抗。非是狐人天生低贱孱弱,根源……便在于此「狼毒」。”
他转向貊泽,语气诚恳:“判官大人的药,正是为了护住我等心神,不受那孽物影响。是为我们的……心理健康着想。”
貊泽闻言,目光在椒丘和雪衣之间转了一圈,又看了看那几粒丹药,最终点了下头:“明白了。”
他伸手从雪衣掌心取了一粒,在放入口中前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椒丘,最终喉结一动,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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