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被一只素白的手,从里面缓缓掀开。
沈青梧弯身,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她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向略显狼狈的郭显荣,眸色冰冷,面无表情。
郭显荣刚巧转回身,猝不及防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不是说沈大小姐柔弱又体弱多病吗?可眼前这个简直跟传闻中判若两人。
而且那眼神,什么都让他这个在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臣,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和……压迫感。
沈青梧的目光在肿起来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旁边哭得几乎晕厥的郭氏和囚车中的赵铁山,最后重新落回郭显荣脸上。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城门内外:
“郭尚书此言,是……在替差点引起北境战争的罪臣赵铁山,鸣不平吗?”
沈青梧站在马车上,身姿笔直,目光平静地锁住郭显荣:
“赵铁山身为北境主将,擅离职守,私自调兵越境,率先向蛮族挑起争端已经是死罪。就更别说他北境三军粮饷数年,中饱私囊,致边关将士饥寒交迫,军心不稳。纵容亲兵欺压烈风军旧部,排除异己,动摇边防根基了。”
她每说一条,语气便重一分,目光也锐利一分,根本不给郭显荣插嘴的机会。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实质般压在郭显荣身上:“我大晟国北境将士被他如此欺辱,我国将士多年征战换来的和平被他如此藐视破坏,别说我路上虐待他,大晟国百姓们一口一个涂抹都能把他淹死。”
百姓们哪里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听沈青梧一听,都愤怒极了,不知是谁带头朝囚车里菜叶子,随后铺天盖地的东西就朝着张铁山扔去。
郭氏一边哭喊着不要扔了,一边尽量用自己的身子护着自己的夫君。
她哭着向大理寺少卿请求,让这些百姓停下来,可大理寺少卿却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沈青梧冷笑:“郭尚书,不同边关险情,不问将士疾苦,只看到罪臣外伤,便迫不及待地在此大放厥词,替罪臣张目……您这鸣不平,鸣的究竟是哪门子的平?是觉得他私自越境没错,还是觉得他克扣军饷有理?”
郭显荣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噎得脸色红白交错,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这……从没听说过沈青梧是如此尖牙利嘴的丫头!
“你……你强词夺理!就算他有罪,也……”郭显荣还想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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