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风,月轮西垂,再闻更响已是清晨。
麟趾宫的下人们开始有序地进入寝殿服侍皇子进行梳洗,猩红丝绦围腰,近乎墨色的藏蓝广袖长至曳地,流云金纹忽明忽暗,银丝玉佩熠熠生光。少年独立殿内,高冠御顶,乌发盘踞,衬得面庞愈加澄净,身量高挺。
“传余槐。”六皇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中回响,不出片刻,传召之人便踏着急匆匆的步子从门外赶来。
行至他足下,屈膝问礼。
“平身。”余槐缓缓抬头去望主子的面容——眉眼依旧脱俗,可肤色却白中泛青,已是膏肓之态。他不由脚下一震,唤了一声:“殿、殿下!”
“杜公子的药莫不是没有作用了?怎么几日不见,殿下的身体又严重了?”
余槐虽品貌端重、学识出色,但终归是太过耿直,怎么也改不了心直口快的毛病。若是旁人,即便看出主子身体有恙也绝不敢直面询问,一来是不敬,二来是怕引主子心中思虑过多,对病情恢复不佳。
此话一出,娇梨的眉头立刻就蹙紧了,虽不言语,但两眼却直勾勾盯向余槐,让他讪讪地低头避了去。
显绬对自己的身体早已心中有数,便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是洒脱地笑了笑。
“还多亏杜公子的药才捡回一命。”他负手侧过脸去,接着道:“本宫上次差你去办的事可有结果了?”
余槐抱拳:“回殿下,确有了些眉目。”显绬点头,抬手示意娇梨:“带其他人先退下。”
见人走光了,余槐才接过话茬:“殿下,据密报回信,良齐太子自攻城失败后便一直未再露面,有传言他已被新主谦生活捉并处死,但臣以为,以谦生的秉性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不会处死了敌手却秘而不宣,因此臣不相信那太子已死。”
“可有活着的迹象?”
“回殿下,暂时还没有迹象,不过您放心,臣已派人继续暗中查探,如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禀报。只是……这次探查良齐内乱,密报却无意间查到些其他的消息,虽不知与目前的局势有何关联,但臣还是觉得有必要向殿下禀报。”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折小小的信笺,双手递与显绬:“殿下,请您过目。”
苍白的手指捡起信纸,轻轻一抖,长约一掌的米色细纹宣纸顺势展开,阳光下微微透光,薄如蝉翼。
“这是——淑妃的御印?”他面色一滞,“怎会在你手上?何处寻来的?”
“回殿下,此乃密报在良齐国的一支叛军实力处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