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发生了悲惨的毒蘑菇事件后,决然回到老家务农,全力抚养与看护孩子,拉扯剩余的几个孩子长大成人。他做起队里的会计,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你看那河水,五十年了,还朝着一个方向流。”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当年和我一起放筏的工友,有的已经不在了,有的多年没联系,只剩下这河,还记得我们年轻时候的样子。”风里似乎传来了当年的竹篙敲击礁石的声响,夹杂着工友们的吆喝和山歌,顺着洲河的水流,飘向远方。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父亲弯腰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用力扔向河面,石头在水面上跳了三下,才缓缓沉入水中。他笑着说:“还是当年的力道,就是眼睛不如以前好使了。”我看着父亲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磨砺后的坚韧。洲河的水还在流淌,就像父亲的青春,虽然已经远去,却在岁月的长河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我陪父亲从滨河路回来,在城里散步,天将黑了,我们乘末班船回到清流学校,住在我那单身寝室。由于连日高温,刚进屋时,宿舍里象蒸笼一样,汗水一下就冒出来。可当我把门打开,再将窗子敞开时,湖面上凉风与校园里形成了对流,很快就降温了。我们终于可以进屋休息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该歇息了。坐一会,我们还是觉得该到校园里走走,让父亲看看校园的夜色。
我笑着问父亲:这次去铁钉镇认亲扑空了,没有见到你幺妹子,你还在埋怨我吗?
他说:刚开始有一点怨气,后来我想通了,以后再去吧,小幺妹还年轻,机会多。今天也有收获,回顾了过去工作的地方,也是一种幸福。
这八月的晚风,携着川东丘陵特有的湿润气息,漫过清流场镇的青石板路,最终轻拥着学校的青砖黛瓦。我刚结束四年广州打工生涯,即将重返讲台,便趁着报到前的间隙,踏着暮色走进这所浸润着红色记忆的校园。夜色如墨缓缓晕染,工字楼的轮廓在昏黄路灯下渐次清晰,红军亭的飞檐翘角挑起满天星子,江口库区的粼粼波光在远方闪烁,王将军的革命故事与将军洞的传说,在虫鸣与晚风里悄然流淌。
校园的夜色是从工农楼开始苏醒的。这座始建于民国的建筑,横跨校园中央,青砖墙体被岁月浸成深褐色,木质窗棂在风中偶尔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路灯透过茂密的香樟树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老照片里的碎金。我沿着教学楼的走廊缓步前行,指尖抚过墙壁上隐约可见的红色标语痕迹,那是烽火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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