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窜起半尺,“你们没发现吗?轩和国的铁匠铺开始给咱们打新箭了,望海国的船工偷偷修了三十艘快船,连秋双国的药农都把疗伤的草药往咱们粮仓里送——以前各扫门前雪的人,现在都往一块凑,就像碎铁溶成了钢,这股劲要是拧成绳,别说两条毒蛇,就是再来一群豺狼,也能给它撕成碎片!”
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盟主说得对!我爹当年在青岚关断了腿,就是魔月的弩箭射的!这仇早该报了!”说话的是个满脸疤的汉子,手里的刀“哐当”拍在桌上,震得酒坛都晃了晃。
“报仇!报仇!”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声音撞在石墙上,嗡嗡作响,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有人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刀疤,有人把令牌往案上一摔,令牌上的裂痕还带着当年的血渍——那是蛮荒弯刀劈的。
云逸抬手往下按了按,喧嚣渐渐平息,只剩粗重的喘息声在屋里回荡。
“慕容,你接着说。”他看向刚起身的副盟主,目光柔和了些。
慕容副盟主起身时,衣摆扫过地上的炭火盆,火星溅到他的靴底,他浑然不觉,手里捧着几本账册,指尖在封面上摩挲着:“轩和国的铁铺这月出了三千支箭,箭簇淬了秋双国的毒草汁,见血封喉;望海国的船坞里,新造的快船船底镶了铁皮,能撞碎魔月的巡逻艇;最难得是秋双国的老药农,把传了三代的疗伤秘方都献出来了,说‘治好了伤,才能多杀几个敌人’。”
他翻开账册,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墨迹里还沾着草药的清香:“昨日去轩和国督查,见铁匠们光着膀子打铁,火星子溅在身上都不躲,说要赶在霜降前把箭簇打完。望海国的船老大更实在,把儿子都派来当舵手了,那小子才十五,掌舵的手还在抖,却硬说‘爹说了,这船是撞敌船用的,不能怕’。”
说到这里,他忽然低头笑了,眼角却泛着红:“前儿路过秋双国的药田,见几个药农蹲在地里选草药,嘴里念叨‘这个治箭伤最好,那个敷刀伤更快’,选完了还往我背篓里塞,说‘给受伤的弟兄们带去,别省着’……”
账册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赶紧弯腰去捡,手指却在颤抖——那页账册上,记着秋双国送来的草药数量,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轩和国的箭支数,像是在说“药得比箭多备点,别让弟兄们疼着”。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压低天际,议事厅的烛火却越燃越烈,把众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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