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就问“你是谁家的孩子”。那时他以为是病情的反复,现在才明白,那或许是记忆在疤痕的缝隙中短暂的喷涌。
“阿尔茨海默症不会这样。”苏雨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调出一组动态曲线,屏幕上立刻出现两条起伏的线条,红色代表林建国,蓝色代表典型的阿尔茨海默症患者,“你看,蓝线是渐进性下滑,像退潮的海水,缓慢而均匀。但红线……”她指向红线突然陡峭下坠的部分,“三个月前,这里出现了断崖式下跌,紧接着就是胶质细胞的异常增生。这更像是一次精准的‘外科手术’,而不是自然病变。”
“精准的破坏?”林默的声音有些沙哑,“谁能做到这点?”
苏雨晴没有回答,只是调出了一份神经递质检测报告。乙酰胆碱浓度一栏标着醒目的红色向下箭头,而谷氨酸浓度却远超正常范围。“谷氨酸过量会导致神经细胞凋亡,”她解释道,“但这种浓度分布很奇怪,只集中在海马体的 CA1区——这里负责将短期记忆转化为长期记忆。有人在刻意阻止他形成新的记忆,同时销毁旧的记忆。”
“销毁……什么记忆?”林默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突然想起父亲床头柜里那本锁着的日记,封面已经被磨得看不清字迹,钥匙却不知去向。
苏雨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你还记得你父亲提到过的‘陈志远’吗?”
林默猛地抬头。这个名字像一根针,刺破了他记忆深处的迷雾。他想起十岁那年的暴雨夜,他撞见父亲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客厅争执,那个男人穿着中山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徽章,父亲叫他“老陈”。后来他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直到上个月整理父亲的病历,才在 2018年的精神评估记录里看到这个名字——“患者提及‘陈志远’时出现明显焦虑,心率升至 110次/分,否认认识该人物,随后出现记忆断片。”
“我去查档案。”林默转身冲向数据终端,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发出密集的敲击声。实验室的灯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闪烁,仿佛在应和他急促的心跳。医院的电子档案系统加载缓慢,进度条一点点爬升,林默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直到“陈志远”三个字再次出现。
2016年 7月 12日,首次出现该名字,患者情绪平稳,称其为“旧同事”;2017年 3月 5日,患者听到该名字后突发心绞痛;2018年 11月,患者否认认识陈志远;2020年……林默的手指停在鼠标上,2020年之后的记录里,这个名字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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