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得里亚海的晨光带着几分清冽,穿透薄雾洒在布拉诺岛的石板路上。这座被称作“彩色岛”的小岛,是威尼斯潟湖中的一颗明珠,家家户户的房子都刷成了明艳的色彩——绯红、明黄、宝蓝、翠绿,像被上帝打翻的调色盘,又似周苓画笔下浸了水的颜料块,在晨光里泛着湿润的光泽。明天,她和陈迹就要离开威尼斯,今天特意绕到这座小岛,想在归程前,再拾撷几分水城的烟火气。
小集市就设在岛中心的广场上,沿着蜿蜒的水道铺开。摊主们大多是岛上的居民,戴着草帽,守着自家的小摊,上面摆着贝壳串成的风铃、蕾丝绣成的桌布、彩绘的玻璃器皿,还有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新鲜渔获。风从潟湖吹过,带着海水的淡咸,拂动起一串串贝壳风铃,叮当作响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周苓画里那些没来得及画完的“水的声音”,空灵又缠绵。
“这里的风铃,倒和你的画很配。”陈迹牵着周苓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两人并肩走在集市上,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缝隙里还留着海水漫过的痕迹。布拉诺岛以蕾丝和贝壳工艺闻名,早在文艺复兴时期,这里的蕾丝就曾是欧洲皇室的最爱,而贝壳制品则随着威尼斯的商船,销往世界各地,成了水城商贸繁荣的见证。
周苓的目光被一串淡蓝色的贝壳风铃吸引,停下脚步。那风铃由数十枚大小不一的扇贝串成,贝壳表面带着天然的海水细纹,阳光透过贝壳,折射出淡淡的蓝光,像极了运河水面上浮动的光影。“给房东老太太带串风铃吧。”她拿起风铃,轻轻晃动,清脆的声响漫过耳畔,“她总说我们的画里有‘水的声音’,这个刚好配。”
房东安东尼奥的母亲,那位年过八旬的老太太,是个极懂艺术的老人。这些天,她总坐在民宿的院子里,看周苓和陈迹写生,偶尔会递上一杯自制的柠檬酒,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你们的画,有威尼斯的灵魂——水的柔,光的暖。”她还曾指着周苓画中的水面,感慨:“要是能听见声音就好了,就像运河边的风,带着铃铛响。”
陈迹接过风铃,指尖蹭过贝壳粗糙又细腻的肌理,忽然想起初到威尼斯时,那位载他们穿行运河的老船夫。临别时,老船夫送了他们一串小小的贝壳挂饰,说:“贝壳里藏着潟湖的风,能帮你们记住威尼斯。”此刻,那串挂饰正挂在他们的画架上,每次有风拂过,都会跟着轻轻晃动。“再买两串,”他笑着捏了捏周苓的指尖,眼里满是温柔,“一串带回去挂在画室,让我们每次提笔,都能想起这里的水;一串给苏曼,让她也能沾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